时年四月初。
大昭昭阳公主出降,大昭国君大赦天下。
五更天,晨曦微出。
昭阳公主的送亲队伍出发,戎王赫兰罗斯迎王妃归西戎。
送亲队伍可谓十分壮大,同行的还有当朝锦衣卫指挥使、东厂厂督赵璲,以及西厂厂督宋祁。
各类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一箱又一箱,随行的侍卫、仆从也达近百位。
锣鼓喧天,爆竹声响。
两匹通身雪白的骏马并行,它们身后的是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奢华马车。
大昭三公主,即昭阳公主李姵就端坐在这辆出嫁西戎的马车之上。
她一身华贵的红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
送亲队伍渐渐出了南城门,离了上京,越行越远。
方一出城,李姵就扯下了自己头上的红盖头。
她面上丝毫没有出嫁的喜庆之意,一双眼里透着恨。
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低声自语道:“我李姵,绝不会如你们的意!”
随后她想到了她的母妃康妃,李姵面上也浮起一丝嫌恶,“若不是你软弱无能,我也不会到如此地步,任人宰割,被人视若敝履,像货物一样送去西戎和亲!”
“你不为我着想,便怪不得我陷阿弟于不义了!”
刚开始,康妃对于李镇送李姵前去西戎和亲,她也是极力反对,也去养心殿闹了几日的。
但后来不知怎的,康妃却变了态度,反过来劝说李姵乖乖去西戎和亲,还道,做西戎王妃比这公主要好多了。
在西戎,王妃是何等情况,难道康妃不知?
一个女子,可以从祖父再嫁给孙子,这种人伦尽丧的事,康妃岂会不知?
李姵从那时起便寒了心。
他们皆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
昭阳公主的送亲队伍出了上京,一路西行。
而大皇子李恒,也即将动身启程回西北了。
同一日的午后。
李恒前去养心殿向李镇辞行。
太监通禀了李镇后,出来点头哈腰的笑呵呵对李恒道:“殿下,皇上唤你进去。”
李恒提步进了养心殿,却见李镇不在书案前坐着,而是立在殿中,手上把玩着两只核桃。
他方想行礼,李镇手一挥,淡淡道:“免了,有事便说吧。”
李恒便收回手,直言道:“父皇,儿臣明日一早便动身回聊城了。”
李镇点点头,手上仍转着那两只核桃,他走回书案前坐下,才继续道:“要回便回吧。”
李恒注意到他的腿似乎有些跛,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面上不显。
听李镇不咸不淡的敷衍他,李恒也不欲与他拐弯抹角了。
李恒一拱手,垂头道:“求父皇放了我母妃,她年纪渐大,受不了芜宫的热与寒。”
李镇其实心里早猜到李恒来找他所谓何事,此时听李恒这般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转着手中的核桃,也不与李恒废话了,“她犯下大错,朕饶她一死,已是格外开恩。”
“放她出芜宫,是绝无可能。”
“你若是单为她的事而来,你可以回了。”
李镇不留情面的话令李恒垂着的眸里翻起云涌,他一个眨眼又恢复了平静。
“父皇的意思,儿臣不敢违背。”
“只求父皇允我见一见母妃,给她送些衣物被褥。”
说罢,李恒抬起头看向李镇的眼睛。
李镇本不想应的,但李恒的面容太过于平静,太过于平淡了,这反常的表现,倒令他生了几分怀疑。
李恒远在西北边境,若他此刻不应了他,到时他这“好儿子”在西北搞出些什么动静,他岂不是因小失大?
李镇沉思了片刻,最后道:“既如此,朕便允了你。”
说罢,他拔高声音唤道:“来人!”
不一会儿,殿外走进来一个侍卫。
李镇吩咐道:“你陪着大皇子去一趟芜宫。”
“是,皇上!”侍卫应下。
李恒知道,李镇这是防着他与怜妃说些什么了。
看来,怜妃许是知道了李镇的什么秘事。
李恒面上不显,“多谢父皇。”
...
那侍卫便随着李恒去了大昭皇宫内的冷宫,芜宫。
李恒也确如他和李镇所说的那样,他身边跟着几个部下,他们几人皆扛着木箱,里头应都是衣物被褥,甚至一些银两。
到了芜宫,李恒命那些人将东西放下,“先放着吧,我同母妃说几句话。”
李恒已许久不见怜妃,比之前在云松山那回,她还要消瘦许多,不过她的精神头儿倒还算好。
听李恒命令,他部下那几人皆退出了院外,而李镇所派的那侍卫还守在李恒身旁。
李恒心里冷嗤,命他站远一些,才走过去与怜妃说话。
怜妃瞧了瞧那侍卫,她心里通透一下便也明白过来。
不过她此时没顾得上骂李镇,而是拉起李恒的手,抬眸仔细瞧着他。
瞧着瞧着,她眼眶便湿了。
她侧过脸去,抬起袖子擦擦眼,再回头时面带笑意,“阿恒近来可好?”
李恒淡弯起唇,“儿好得很,母妃在这儿受苦了。”
怜妃却摇摇头,“我倒是比之前更轻松了许多,这地儿挺好的。”
“只要心里不苦,身子在哪儿都不是苦的。”她又道。
李恒觉得怜妃有些变了,不再是之前他所见的那般日日面带忧色了。
他浅笑一下,“母妃好,儿便放心了。”
随后他正色起来,“不过母妃放心,我早晚将您接出去!”
怜妃拍拍他的手,“你只需顾好你自己,我身在何处,皆无所谓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怜妃想起一事,劝李恒道:“我儿也这般大了,可以成家了,可看上哪家姑娘了?”
李恒一愣,随后他似叹了口气,抬眸望向远处,“她已有人家了。”
怜妃瞧他这神色还有什么不懂的,莫非他是看上有夫之妇了?
怜妃心里微惊,不由想到在云松山那回,他救那女子的模样......
“你可是看上赵璲府上的郑氏了?”她瞥了眼那侍卫,极小声的问。
李恒听怜妃这般问,心里也是一惊一怔,“母妃你......”
怜妃方才还笑着的脸这会儿严肃起来。
“我在九华宫救过她一回,她绝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
“什么人都可以喜欢,但她,是不行的。”
“明白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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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