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接通电话,我说。
“亦哥,你刚走我就把伍德去日本的情况汇报给了大本营。”林雅如在电话里低声说,“大本营刚刚来电,说经我们京都站的人调查现,伍德今天上午刚刚带着阿来飞离了日本。”
“他们去了哪里?”我说。
“菲国,马泥拉!”林雅如回答:“他们刚刚抵达马泥拉机场,我们驻马泥拉工作站的人已经盯上了他们。”
伍德果然没有从日本回大陆,而是直奔了马泥拉,但我估计马泥拉不会是他的终点,伍德和菲佣是没有什么业务联系的。
既然马泥拉只是伍德的中转点,那么,他的下一个目的地会是哪里呢?
我的脑子里倏地闪出一个名字:缅国,仰广。
如果是仰广,那么,就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伍德此次出门不带皇者而是带阿来,皇者没有染指过伍德在东南亚的事情,而阿来一直是伍德在东南亚事务的马前卒。
如果伍德的目的地真的是仰广,那么,在这样的时候,他去那里干嘛?
想到春节临近,想到伍德和缅国国家军的关系,想到伍德此次先飞日本不知是何目的,我的心不由紧了起来。
想到去年春节期间李舜和刁世杰的惊天血战,难道,今年这个春节注定要不平静注定要掀起波澜?难道这个年注定要无法顺利安稳度过?伍德到底要打算捣鼓什么洋动静?是要在南边搞动静呢还是打算南北同时搞?如果搞,动静会有多大呢?
胡思乱想着,我的心里不由就不安起来,边琢磨边回到家里。
吃过午饭,芸儿对我说:“和你爸妈说说话吧,我去收拾厨房。”
芸儿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主人翁责任感很到位。
“你休息下吧,我去收拾。”我说。
“别了,这不是男人干的活,还是我来吧。”芸儿说着笑了笑,出去了。
我走进妈妈的房间,坐在妈妈床头。爸爸也进来了。
“小克,最近单位的事情怎么样?”爸爸说。
“还好,还是那样。”我心不在焉地说。
“出了这事,你的工作有没有受到影响?”妈妈问我。
我笑了下:“没有任何影响,我还是继续做原来的工作,一切照旧。”
我不想让父母为我工作的事焦虑和操心。
“那就好,那就好。”妈妈松了口气。
爸爸皱起眉头:“可是,关于你和秦露的事情,外面总是有风言风语的吧。这种事在单位里传起来,对你总归是很不好的,对你的个人形象是很不利的。”
“嘴巴长在人家脸上,人家要想说,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我和秦露没有那事,我不在乎,再风言风语,过去这一阵子也就好了。”我说。
“这就是说你现在在单位其实是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的,是不是?”爸爸说。
我点点头,然后笑了下:“不过没事,我会自己解压的,单位同事和上司对我都很关心照顾的。”
爸爸沉默片刻,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显然,我的话没有让他感到轻松。
妈妈这时说:“这次你的事,听老栗说,多亏了秋彤啊,她运作了一批上面的记者,这批记者的到来,对你无罪释放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我点点头:“是的,多亏了秋彤的。”
“那个秦露,真的是自杀的?”爸爸又问我。
我看着爸爸说:“是的,办案的人是这么做出结论的,他们既然这么做结论,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和依据。”
妈妈愤愤不平地说:“这些办案的人,为什么不早做这个结论,早得出这个结果,你也不用背抓进去受罪了,你和海竹的婚礼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这帮警察。太恶劣了,怎么着也得等婚礼结束后再找你吧,怎么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婚礼粗暴打断呢,太没有人性了。不但如此,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和秦露的死有关,说秦露流产你签字的事,这不明摆着是故意捣乱的吗?我看他们办案是一方面,成心捣乱也是一方面。”
妈妈的话提醒了我,或许,真的是有这样的成分,或许这帮人真的是有人授意他们这么做,堂而皇之打着办案的名义将婚礼彻底搞散,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的名声彻底诋毁,这也许是他们除了办案之外的另一个附带目的。
谁会授意他们这么做?显然,除了雷征就是伍德,或许是他俩共同的授意。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狠。
爸爸说:“现在说这些是没用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虽然他们的做法从情理上来说不大合乎规范,但从人家的工作职责和办案程序来说,找不到人家任何责任和毛病。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小克没有把柄被人家抓住,他们就是想捣乱也没机会,所以,一味怪人家没用,关键还得从自身找原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多从主观上反思自己是最重要的。”
爸爸的话也很有道理,我不由沉思着点了点头。
爸爸接着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纠结了,现在,目前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好小克和海竹的事情,或者说如何处理好我们家和海竹家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海竹和小克是登了记的合法夫妻,不管怎么说海竹也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小克是海竹家的女婿,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也是我们处理此事的考虑出点和思维基础。”
妈妈也说:“是啊,这是当前对爸妈来说最重要的事,爸妈为这事整天睡不好觉,寝食不安啊。我和你爸从海州回来之后第二天就提着大包小包去海竹家,想向亲家解释赔礼道歉,希望大家能一起坐下来商议下怎么处理这事。
可是,亲家连门都没让我和你爸进去,带去的东西也都没要,弄得我和你爸灰头灰脸的,结果出来后我精神恍惚,心不在焉,上公共汽车的时候一脚踩空了,摔伤了腿。唉。我这腿伤的也真不是时候,你说什么时候出毛病不行,非要赶上这个时候。
现在你回来了,也好,妈妈这腿不行,不能走动,我看你和你爸再去一趟,让你爸带着亲自去上门,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该低调的低调,先争取取得亲家的理解和海竹的原谅。
不管怎么说,海竹也是咱家的过门媳妇,这婚礼虽然没有办成可孬好也算是举办了,这婚礼过去这么多天了,媳妇都没进门,说起来是怎么回事呢?传出去让人家笑话。”
我说:“爸,妈,这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妈,你就安心养伤好了,你不用去,爸也不用去,以后这事你们不要再管了,该做的你们都做了,不上门是我们的事,上门他们不见给闭门羹吃,那就是他们的事,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责任我自己去处理。”
妈妈说:“孩子,话不能这么说,谁让你是我们的儿子呢,这儿子出的事,父母当然是要负责的,是要承担责任的,最起码我和你爸要承担管教不严的责任啊,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家丢人不丢人,现在都不能考虑了。
现在最主要考虑的是海竹家,考虑海竹和她父母的心情,我们丢人,他们会觉得更丢人,这人啊,都是靠面子来活着支撑的,特别是老一辈的人,谁不指望孩子能给自己争光抓面子呢。所以,我们要充分理解海竹家人的心情,他们不见我们,我和你爸也没有见怪也没有任何抱怨,人家受了那般的难堪,有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有怨气是要的。
这做事是要讲道理的,这次事情,不管你到底有没有做那些事,但理却不在我们这一边,既然如此,我们就要诚心诚意去给人家赔不是道歉解释,争取人家的理解和原谅,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我想海竹的父母也是讲道理的人,只要我们诚心到了,就一定会打动他们的。我们主动上门,也算是给人家挽回一些面子,多少是个弥补。”
“你妈说的对,我看,明天你就跟着我再去海竹家一趟。”爸爸说。
我说:“爸,妈,你们谁都不用去,我也不用去了。”
“为什么?”爸妈愕然地看着我。
我说:“今天早上,海竹和她爸妈一起走了。”
“去哪里了?”妈妈说。
“海枫安排的,接他们到澳洲去了。估计最快也要春节后才会回来。”我说,“今天我一回来就先到他们家去了,但家里没有人,一问才知道。”
“啊……是这样……亲家带着海竹走了,显然是想避开我们,故意躲我们的,显然是见到我们就烦啊。”妈妈显得很心情很难过,“我儿媳妇连门都没正式进一下婆婆家就走了,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嘛。”
“妈,你不要这么认为,或许他们这样离开也是有道理的,或许也是想给他们也给我们一个冷静思考的时间和空间,同时,他们离开这里,也是想暂时避一避那些周围人的舆论压力,这也是有好处的。”我说,“大家暂时不见面,暂时不接触,都有一个思维的缓冲阶段,冷处理,或许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冷处理,这就叫冷处理?”妈妈失神地说,“这么说,海竹春节不在婆婆家过了,咱们这里可有个说法,不在婆婆家过年会死婆婆的。海竹的父母不会不知道这个风俗。”
听到妈妈说这话,我的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