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桃哽咽,怀里的叮当像是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气氛的紧绷跟凝重,变得暴躁了起来,飞快的跳出了南桃的怀抱奔进了汀兰苑里。
没有叮当在怀,南桃更加紧逼到了薛卫行的面前,目光浸了水,清亮一片,“是因为她吗?她憎恶我,所以你才被逼迫着放弃了我?是吗?”
至今,南桃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叫甚名甚。
记忆一旦清晰,一切都变得讽刺了起来。
薛卫行目光颤抖的从手里的拐杖移到了南桃的脸上,正要开口的时候,忽然面色一个狰狞,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歪倒在了一侧。
倒在了地上。
“薛院长,薛院长。”
南桃赶紧去搀扶他,却见他牙关咬紧,脸色青白,有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跟脖颈上浸了出来。
他痉挛了。
南桃得弄开他的嘴唇以防他咬到自己的舌头,只是她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撬不开他的嘴,无奈之下她只能大声呼喊陆野。
裹着浴袍的男人浑身湿漉漉的冲下楼,却在门口先看到一只纯白的小猫,有些眼熟,他以为是哪家邻居的猫跑来串门了,没有想太多,外面南桃的呼喊声还在持续,他绕过想来扑他腿的猫咪跑了出去。
被丢在原地的叮当歪着脑袋想不明白了,瞬间一脸委屈。
院子外,陆野看清楚倒地的人的时候,眉头一皱:“薛叔?”
他怎么在这里。
薛窈的二叔,在薛家可以说是隐形人一般的存在,陆野与他并不是很熟悉。
“你赶紧过来帮我捏开他的嘴,他痉挛了,得往他嘴里塞个东西,不然他会咬掉自己的舌头的。”
“好。”
“他怎么会在这里?”
南桃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解释自己跟薛卫行是怎么遇到的,只是说了句:“他就是那个大学生。”
陆野愕然,看向薛卫行的视线更加深邃了些。
薛卫行也被拐过?但是这些年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传出过。
他很轻易的就捏开了薛卫行的嘴,南桃塞了个手帕到他嘴里,注意到了男人的手一直很艰难的想要往兜里摸,南桃问他:“是药在兜里吗?薛院长,是你就眨眼一下,不是就眨眼两下。”
瞪大眼睛的男人浑身肌肉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但是他还是艰难的眨了一下眼睛。
南桃去摸他的裤兜,摸出了一个橙色的药品,里面的药物是维柯丁。
强力的止疼药。
这个药,会缓解他的症状?
南桃迟疑了,陆野接过她手里的药物,扯出手帕,倒了一把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没有水,也阻拦不了男人对药物的渴望,三两下的就将它们生咽了下去。
南桃惊呆:“陆野,你疯了吗?维柯丁不能这么吃。”一次一粒就已经是上限了。
陆野在南桃面前晃了晃药瓶子,眸地情绪讽刺:“你还没看出来吗?他是维柯丁成瘾了。”
“维柯丁成瘾?”
那跟对禁品成瘾没有任何区别,薛卫行他竟然……等南桃再看过去的时候,薛卫行已经停止痉挛了,浑身舒展的躺在地上,像是死去一次又活过来了一般,眼睛里带着飘飘然的痛快跟舒适。
这……
南桃像是胸口压了块大石头一样,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陆野一起把薛卫行搀扶了起来。
才服了药,薛卫行甚至连拐杖都不需要都能站的笔直了,手也不抖了。
见到南桃目光死死盯着他的双手,薛卫行自是嘲讽一笑:“陆少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维柯丁成瘾。”
“二十七年了。”
二十七年。
南桃的眼眸瞪圆,那不就是他从大山里逃出来的那年?
陆野眼眸情绪深深,带着打量也带着戒备:“薛叔的这段经历,薛家知道?”
薛卫行扯了扯唇,这才认真的将视线放在了陆野身上:“以陆少跟薛家的亲密关系来看,觉得他们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陆野跟薛家的亲密关系。
薛卫行这句话,讽刺极了。
陆野抿了抿唇,没说法,答案却跃然上了心底。
以薛家人的做事风格,二十几年来没有丝毫关于薛卫行被拐过的消息出现,以及他被送到国外十几年,生死不管,应该是知道的了。
南桃还想问更多,薛卫行却摆了摆手:“丫头,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你母亲的事儿,但是没有她的允许,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你要相信叔叔,有的东西你不知道会更好。”
“你母亲她这些年,也,过得不好。”
薛卫行三句话,便将南桃的问题堵在了口中。
她这些年过得不好吗?南桃哈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若不是陆野搀扶着,她肯定要笑得坐到地上了。
笑完了,她才捂着肚子,认真发问:“那她还活着吗?”
张元培说最后一次将她是她被打了个半死被拖走了。
薛卫行点头。
却将南桃嗤笑了一声,满脸失望:“那真是可惜了。”
薛卫行喉头一滞,想说什么,但是有些记忆,有些对话浮现在脑海,让他所有的劝解都化为了乌有。
彼此没有再多说什么,南桃跟陆野目送着薛卫行上了车。
两人转身往汀兰苑走去的时候,陆野开口:“我没想到你说的大学生竟然是他。你怎么找到的?”
夜风有点冷了,陆野搂住了南桃的肩膀,将她小小的身子保护在自己身侧,南桃感叹:“或许是缘分,他就是接手一院的人,我去见他,看到了他手腕上的伤疤,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五道伤疤。”
“本来不确认的,他自己也否认了好几次,但是,我近距离看了那些伤疤,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当初自我欺骗的记忆也明白了。”
“我也没想到他会是大学生,维柯丁成瘾27年,他这些年,过得也不好吧。”到底是怎样痛到骨髓的经历,才能让他一次吃那么多维柯丁,才能止疼。
“过得再不好,也比我们好。”
陆野淡淡的说了一句,风就把这句话带了好远好远。
是呀,再不好,也比他们好。
南桃的手搂住了陆野的腰,他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很好闻。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窜了出来,坐定在两人面前,喵的一声,求抚摸。
陆野皱眉:“这是哪里来的猫,还不走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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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