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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看书 > 玄幻魔法 > 我是救主,谱写史诗 > 第三十章 克里斯托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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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黑德薇希看到家里多了个陌生女孩时,脸上的惊诧是藏不住的。

“她是刑徒的孩子,从那里逃了出来。”晨尹同她把昨晚的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这么小的孩子,也要被...”黑德薇希不免染上悲愤,“我主在上。”

“姐姐你好,愿你受庇护。”

安妮半昂着脑袋看黑德薇希,这姐姐看起来并不真切,虚影似的她激起了安妮的好奇,她很想伸伸手,但双手还是安分地搁在背后。

“安妮,你叫安妮对吧,我是黑德薇希·普涅,”黑德薇希蹲下身子,担忧问道:“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想留在我们家吗?”

安妮摇摇头:“我很想留在你们家,可我妈妈让我去镇上的教堂,找那里的神父,把这个小圣像带给他,然后听他安排。”

说着,她从衣兜里掏出拇指大的银质小圣像。

找镇上的神父...晨尹和黑德薇希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是真教徒,不会不认识神父,平日晨尹也有去望弥撒,与曼努埃尔神父亦是相熟,他不是克希人,而是丹斯切尔帝国来的,主持教堂有二十多年,平日不苟言笑,乃至容不得孩子们在弥撒时不安分。

他也是真教徒们的医生,不时能看见他到男爵领的村镇上,行医布道。

“你要找曼努埃尔神父,我可以带你过去。”晨尹道。

安妮点点头,勾起嘴角朝他们笑了笑,很有教养地献上祝福。

趁着早祷的机会,晨尹领着安妮出门,她头上多包了层方头巾,虽说头巾往往是已婚妇女所戴,但祷告时,孩子,特别是女孩子包层头巾,亦被视为虔信的象征,并不稀奇。

教堂后院,亲眼看着安妮被修士领到神父跟前。

晨尹看见,曼努埃尔长长地凝视她手里的银质小圣像,口中不停地同神明告罪。

而后,曼努埃尔回过头,对晨尹道:“谢谢,你把我姐姐的孩子带到这里,谢谢,我主与诸神会祝福你。”

他说着,掐三指行了圆环礼。

晨尹回礼后,看见安妮同自己挥手再见。

他笑笑了,挥挥手,转身离开。

要赶去监狱了...

走出教堂,晨尹叹了口气。

那批真教徒,不久会被押过来。

晨尹早早赶去了镇上的监狱。

“下午那批刑徒要被押到这里。”狭窄的过道外,姗姗来迟的财政总管同他交代,“一群真教徒...你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名字记下,包括身高、性别、罪状、地区等等,记住,两种语言各记一份。”

财政总管指了指一名狱卒,道:“希森是这里的老人了,什么东西在哪里,什么东西放哪个位置,你可以问他。”

名为希森的异教徒朝晨尹抱以友好的微笑。

坐进砖石搭成的狱长室,晨尹想到不久前才从狱里被放出,不禁百感交集。

“希森,墨水和登记用的亚麻纸在哪?”晨尹问道。

“文书,在你身后的第二排第二个格子,里头有红黑墨水以及羽毛笔和芦管笔,它上面的格子里,是登记犯人的纸,柜子旁的箱子,你一般不用管,那是领地法庭下发的文件。”

希森有条不紊地介绍,晨尹从柜子里翻出用了一半的红墨水和黑墨水,前者是由红木屑和醋以及树胶混合制成,后者是木炭与树胶勾兑。

晨尹翻阅之前的犯人登记表,所谓登记用的亚麻纸,其实上面没有制式的划线或方框,空白的纸面,仅仅是纸张背面较普通纸张更黄。

“姓名在最上面,然后是性别、地区、身高排成一行,再到下面列罪状...嗯,我大概懂了。”晨尹拿着两张登记表比对。

“文书,除了这些,我还得说些监狱的规矩。”希森咳嗽了一声。

晨尹洗耳恭听。

紧接着,希森开始讲述监狱里习惯规矩,监狱的狱卒宵禁前要巡视牢房一次,点一次数,早上鸡鸣后又巡视一次,同样点数,犯人不多的时候不会安排人守夜,但显然这几天不在此列,所以每晚要留两个人守夜,狱长不在,由老人来安排...这些都没有明文记下来,而是口口相传。

“我得说一句,文书,”希森没什么对真教徒的不满,“如果你看到别的狱卒同从犯人那拿了什么东西,跟我说一声就行,不必记到纸上。”

晨尹恍然,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让自己瞒下来吗,他也识趣,微微颔首。

希森松了口气,笑道:“工作顺利,愿神庇佑你,文书,我等会带你看看监狱内。”

待希森领着晨尹看过监狱内,又将狱卒们一一介绍给他,晨尹回头整理了下文件,弄清楚分好类后,仰头看窗外,不觉间到了下午。

监狱外一阵吵闹,晨尹赶忙走出去,拢好衣袖。

一出监狱,便看见一批衣衫破烂的犯人双手受缚,其中有男有女,面带凄苦和悲戚,身材消瘦,领头走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身上唯一件单薄的修士袍,腰背微躬,苍老的面容神色恬静。

几个面生的异教徒押在后面,在用亚温语争执着什么。

“那个女孩跑了,你们怎么看押的?”卫兵队长骂道。

“我是按着经里的要求善待孩子,专门拿的一条细点绳子绑手,”那被骂的卫兵狠狠道:“谁知道那猪猡养的小鬼把手上的绳子割破了。”

与他们接头的希森一脸无奈,他只想赶快了事,道:“先把这些人押进来,剩下那女孩,我报给上面想办法,赶快,不然宵禁前都登记不完。”

.................

那群真教徒真要被处以火刑。

希森确切地同晨尹告知此事。

尽管早有心里准备,晨尹还是满心震惊。

“这事会传遍大街小巷。”他如此道。

“全是那神父的错,即使是异教徒,我也愿他们的灵魂在火中安息。”希森耸耸肩道,“差不多时间了,快去登记吧,罪状都是渎神。”

点点头,晨尹拿起墨水瓶与羽毛笔。

推开廊道的木门,希森和另一个狱卒守在外头,狭窄的过道,铁栅栏同灰熘熘的墙壁迟尺之隔,高悬的小窗,透着下午的光,细且微弱,牢房未免太过昏暗了,以至于晨尹差点错过第一个牢房里的犯人。

“你好,愿我主祝福你。”平澹而温和的嗓音响在牢房里。

听到声音,晨尹转过头,里面坐着穿修士袍的老人,他单独被关在这里。

“我是文书,也愿你受祝福。”

“你是来登记我们这些犯人的?”老人和蔼地问道。

“不错,你是...”晨尹迟疑片刻,推测道:“克里斯托弗神父?”

晨尹蹲下身,拧开墨水瓶,将笔尖沾墨。

“是的,我是克里斯托弗,平民出身,没有姓氏。”

克里斯托弗交代道,他似乎对此有所了解,十分配合地讲诉自己的出身、身高等等,以及简略的生平。

待到晨尹的笔触落到罪状时,克里斯托弗停下声音。

“文书先生,我未曾渎神。”看着晨尹勾描完最后一个单词,克里斯托弗如此道。

“我照着要求写,神父。”

晨尹抬起头,发觉克里斯托弗平静地凝视他。

“我体谅你,文书先生,愿我主祝福你。”

彷佛刚才的话只是告知,而不是辩解。

“我照着我主说的,尽力拯救每一个人。”克里斯托弗抚平修士袍,“我有多爱她,只有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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