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太子之位被废的事儿,徐机和行五刚联系上赵璲时就已告诉了他。
至于他为何被废,其中也是有李麟自作孽的缘故在的。
当初赵璲随李姵的出嫁队伍去往西戎,他刚离京一段时日,太子李麟就干了一件大事。
东宫太子妃的人选,李镇早已定下,正是庞太师的嫡孙女庞飞雁,这于李麟自己,包括朝中众多大臣间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而太子大婚的日期,李镇原本定在今年下半年八月的良辰吉日。
但李麟自己,却把这一切都搅黄了,且搅得一塌糊涂。
四月的某日,太子李麟撇开了贴身侍卫秦回,只带着一个内侍太监出了宫。
李麟倒也没去别处,而是去了庞太师府中。
庞府老夫人爱花如命,每年庞府都要举行一个赏花宴,邀请前来的皆都是达官贵人,以及各家小姐公子们。
往年李麟是不曾来庞府参加过赏花宴的,今年许是和庞家小女快成亲的缘故,他倒屈尊降贵赏脸来了,令庞家上下都欢喜得不行,尤其是庞飞雁。
“殿下,你,你身子好些了么?”
庞飞雁含羞带怯望着李麟,两颊之上染起粉云。
自上回悠月湖上李麟遇袭,她照顾了他半日后,今日是她这么多日来,才又见到李麟的面。
李麟弯唇一笑,“多谢庞小姐挂怀,孤好多了。”
听到“庞小姐”三字时,庞飞雁脸微僵。不过她想到李麟一向是这样不近不远的,许是他本来就是这么个性子,倒也没将他的冷淡放在心上。
晚间庞府宴上,李麟似乎多饮了些酒,跟身边的内室太监说头有些晕。
庞太师一见,忙唤来小厮婢女,领着李麟和内侍太监去了静房。
到了静房,内侍太监搀扶着李麟躺下,放下帐帘后,这才静悄悄躬身退了出去。
锦帐内的李麟虽手指揉着额头,但一双眼却是清明的很,哪里有酒醉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开了,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步伐歪歪扭扭的走进来。
“小姐,我扶你进去吧。”
这似乎是个小丫鬟的声音,随后一道娇柔的女声,“不,不用了。我能行,你出去吧。”
“帮我带上门。”
小丫鬟见她人还算清醒,也知道她家小姐向来不喜下人在身旁伺候她就寝
。,便也就掩上门出去了。
小丫鬟离开,这被唤作小姐的少女甩了甩头,食指按压着额角,小声嘀咕道:“还真有些晕呢,酒一点儿也不好喝。”
她步子有些乱,晃着身子走到榻前掀开了床帐。
屋里的灯昏黄,她看到了床榻上躺着的人影。
她还以为自己眼前出了幻象,揉揉眼之后又眨眨眼,才懵懂里带着一点儿欢喜道:“太,太子哥哥?”
她甩了甩头,眼前的人还在,似乎不是自己饮多了酒醉了。
“是我,菱儿。”
李麟慢慢坐起身,眸子含笑望着她。
此女正是上官铭的嫡孙女,李恪的表妹,上官菱儿。
李麟一出声,上官菱儿更是喜出望外,她伸手摸上李麟的脸,感觉到他温热的肌肤时,她喜道:“真,真的是你,太子哥哥!”
“我,我方才还以为你,你走了,嗝...”
她笑着打了个酒嗝,脸随即又通红了一片。
“我在这里等菱儿呢。”李麟柔声又道。
上官菱儿觉得自己脑袋更昏沉了,渐渐浑身都热热的,身子也越发软。
她无力的跌倒在榻上,正巧被李麟抱在怀里,她感受到李麟衣服上的凉意,喟叹了一声,“太子,哥哥,我,我有些热,我怎么了...”ωωw.cascoo.net
李麟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眼里的笑意是上官菱儿此时看不懂的,“待会儿就不热了。”
说罢,他吻上了她的唇,锦帐也缓缓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待屋子被人打开,屋里面少女的嘤咛声还在继续着。
最开始的不知是哪家小姐带来的婢女的尖叫声,随后是一阵阵的脚步声,很快,这间静房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庞飞雁之母庞夫人,还以为是哪个不知廉耻的人在她庞府里行龌龊事,一下怒气冲头,快步走到榻前,一把掀开了床帐。
此时虽是晚上,但门口聚集了这么些人,早已灯火通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女子白花花的肌肤,人群中又响起一声声惊呼。
眼前此景,令庞夫人震惊不已,随即她的一张脸也涨得通红,连忙放下床帐,袖里的手却是在发抖着。
只因为,她方才似乎看到了床榻上男子的脸,正是当今太子,李麟。
人群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庞飞雁却呆呆愣愣红着眼立在那儿。
终
。究太子和上官菱儿这一晚在庞府所做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京中贵人间传开。
上官铭得知后勃然大怒,此事他不能骂太子无德,只能去李镇面前参了庞裕一本,说他治下不力,没管好府里的仆从,才酿成此番大错。
上官铭更是恨透了李麟,他知道李麟绝非像他自己所说那样醉酒误事。
这一闹剧,李镇自然也是大发雷霆。
李麟是他的儿子,他当然知道李麟此举的目的是什么,他不就是嫌庞裕无实权势小,因此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靠山么?
他以为上官铭会妥协,将上官菱儿嫁给他,他便可以将上官家的势力纳于麾下?
即使上官铭允,他李镇却是不允的!
在李麟当真在他面前恳求迎娶上官菱儿时,李镇直接拿起砚台朝他扔过去。
李麟额角被砸破,人也跌倒在地。
李镇重重一拍桌案,冷笑一声,“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怎么会生出你这等蠢人?”
听到李镇提陈皇后,李麟手握得紧紧。
之后,李镇便以品行不端,骄奢淫逸,不思进取为由废了李麟的太子之位。
令人深思的是,在李镇和上官铭皆质问李麟此事背后有没有赵璲的手笔时,他竟默认了。
...
此时,姚县破庙里。
见赵璲脸色不好,徐机一踢行五,眼神示意他赶紧闭嘴。
行五却是不听,“大人,我虽是个粗人,但我也知道肝胆相照所谓何意。前太子做的事儿,根本没把大人你放在眼里!”
李麟存了与上官铭修好的心思,那将赵璲置于何处?
那上官老贼及其背后的势力与赵璲一直势如水火,本就存了杀赵璲的心,他不信李麟半点儿也不知。
李麟此举,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
行五又是一拱手,“属下说句大不敬的话,前太子此人,也绝非明君之相......”
“行五!休得胡言!”徐机一声喝,截住了行五的话。
赵璲神色还是那般平淡,听了行五的话也没恼,只道了一句,“说说他现在如何了。”
徐机恭敬回道:“回大人,属下查探回的消息,说是前太子每日在宫里饮酒作乐,已经许久不出寝宫了...”
赵璲立在菩萨像前许久,最后似叹了一口气。
“罢了,随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