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璲曲着腿坐那儿,一手搭在膝盖上,背靠着墙,下巴向上仰着,可以看到他清晰突出的喉结。ωωw.cascoo.net
他面色带些苍白,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种一本正经。中衣敞着,头上还沾着几根草。
这模样,又狼狈又不羁。
听到赵璲的问话,梨香视线从他脸上掠过,坐到离他远些的地方打坐,闭着眼道:“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骗过张神医的。”
梨香之前在路上琢磨一番,还是觉得赵璲这厮肯定动了什么手脚将张神医也瞒了过去,不然他明明没傻也没失忆,张神医为何要说出那番笃定的话?
没想到梨香想起问这个问题了,赵璲换了只腿曲着,乖乖回答她的话,“那老头儿为老不尊,与旁人弄出了小崽子,我捏住了他的把柄,他自然得替我说假话。”
听罢,梨香一下睁眼盯他,面上还带点儿嫌弃,似乎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似是看出梨香的意思,赵璲与她对视,“我没哄骗你,那小药童就是他的小儿。”
那小药童不过才七八岁,张神医已过花甲之年,他们竟是父子?
梨香还是有些不信,“你在编故事吧,赵璲。”
赵璲扯扯嘴角,“那张老头儿无子无女,小药童却与他长得十分相像,你没看出来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自古以来,七八十岁做新郎官儿喜当爹的也是大有人在的。”
梨香撇过头去不看他了,嗤道:“有道是自身是什么人便看什么人准,赵大人怕是将来比张神医还要厉害几分,多子多福呢。”
她这阴阳怪气的话赵璲听了却很高兴似的,凤眸直盯着她,笑容有几分邪气,“那还得看你,不在我。”
愣了一瞬,梨香才意会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耳尖一热,心想今夜是打不成坐了,当即抬腿又踢了他一脚。
赵璲小腿被踢得一痛,往回缩了缩,但视线一刻也
。没离开从梨香的脸上移开,唇边的笑也还在。
梨香也靠墙坐着,只不过侧着身子懒得看赵璲,方想开口告诉他她扔给那些黑衣人的东西是何物时,脑袋里突然又浮现一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她转过身盯着赵璲的眼。
闻言,赵璲抬手摸了摸鼻尖,又挠了挠额角,在梨香带着“你再敢骗我试试”的审问眼神下,最终还是道:“上回你去后山沐浴的时候...”
话还未说完,赵璲就痛得“嘶”一声,是梨香抓起剑,剑柄戳上了他胸膛上的伤口。
“我还不知道赵大人有如此小人行径,喜爱偷窥旁人沐浴!”她讽刺道。
赵璲当真痛得不行,又不敢主动去拉下剑柄,只能惨兮兮望着梨香。
看他这眼神就心烦,梨香收回剑,将剑重重往地上一放,随后道:“想要我告诉你我在袁治府上偷的是什么,你便答应我,往后别再纠缠于我。”
“我已经将你还活着的消息传给徐机行五,若他们也还有幸活着,定会过来找你。若他们也不在人世了,还有南尘,我也将消息传给了她。”
“总之,你的人过段时日定会来接应你。”
赵璲眼皮一颤,随之垂下了眸,感觉心口的伤更加痛了,痛得连他的心尖都在抖。
她怎么能用“纠缠于她”这几个残忍的字眼呢。
在她心里,他就如她触摸的秽物一般,令她如此厌恶吗?
赵璲身子渐渐往下滑,最后侧过身蜷着身体背对着梨香,声音有些哑语气有些淡,“那我不想知道了,你不用告诉我。”
梨香听罢倒是愣住,她鼓起腮帮子,“赵璲,你在耍赖?”
赵璲声音低低的也是平淡从容的很,“我何时耍赖了?你没告诉我事情,我也不想听。”
梨香被他的话一噎,气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上官铭那老贼和袁治的关系,不想知道他二人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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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搞什么鬼么?也不想知道上官铭为何要杀了你,不想替自己报仇?”
赵璲淡淡的声音传来,“我现在是一介平民,曾经那个立于高处的赵璲已经死了,与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干系?”
这还是他原来睚眦必报的性子么?
梨香哼一声,“那李麟被废了太子之位,你也不在乎了?”
赵璲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后又松懈下来,“我如今都自身难保,哪有能力去管旁人?于他,我已经仁至义尽。”
也不知他说真的,还是又在耍什么花招迷惑她。
此刻梨香真是拿他没办法,气得从怀里又掏出一物径直朝他头上扔过去。
赵璲头被砸了一下有些痛,东西落到面前地上时,才看见那是副卷轴。
“这便是我从袁治府上偷回的东西,之前在黄家院子里,我扔给那些人的是我弄来的空白卷轴。”
梨香冷着声又道:“这东西是上京一位盐商托燕仁天所拿,他背后之人是上官铭想必你也猜得到。这一切本与我和燕仁天没什么关系,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就当你日后替我们挡一挡灾的交易。”ωωw.cascoo.net
“我知道你需要这东西,它也会助你日后扳倒上官铭甚至李恪等人。”
“所以,要不要它全在你。不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烧了。”
赵璲慢慢坐起身,将卷轴展开看了看,才发现这卷轴上只写着一首诗词,看着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梨香说完那话,便朝他挑了下眉。见他似乎不信,手伸过去拿卷轴,似乎真要将这卷轴烧了。
赵璲起初也没拦,就任梨香拿走那卷轴。
梨香将卷轴放在火堆之上,问他,“赵大人当真不要?”
赵璲不吭声,梨香点了点头,“行。”
她方要松手,赵璲原本淡定的凤眸忽然猛地敛起,当即就抓住了梨香的手腕。
“阿梨,等等,反面有字!”他道。
梨香顿时也是一愣,面露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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