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尘从没对她这般冷淡的说话。
东沁一愣,而后才道:“没,没有啊。”
南尘目光瞥向东沁手中的锄头,以及她头上许是刚簪上不久,还带着余香的蔷薇花。
“是么?”
东沁不解其意,将锄头放在一边,走到井口边打了一桶水上来,将手洗了洗,才转头问南尘:“南尘,你今日怎么了?”
南尘并未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走至东沁面前,突然拔剑而出,剑尖直抵着她的咽喉。
东沁受到的惊吓比方才还要大。她瞪圆了眼,呼吸重起来,“南,南尘,你这是干什么?”
“你今早何时醒的?”南尘问。
“我,我在你走后,又睡了许久才起身的...”东沁屏住呼吸答。
“你撒谎!”
南尘将剑又抵近了几分,“我问过掌柜的了,你在我走后片刻,就已下楼出了客栈!”
东沁眼皮一颤,咬了咬唇道:“我,我是在你走后便也起身了,我睡得不太习惯...”
南尘提剑一挥,东沁鬓边的发丝便被她削去了一截,“你若再撒谎,别怪我不顾及往日我和你的情分!”
东沁却是闭眼哭了,“南尘你在说什么啊!我,我怎么你了?”
南尘冷冷道:“今早,是不是你去公子那儿通风报信的?”
“我,我没有!”东沁哭着否认。
“我还没说是什么,你就这么快否认了?”
南尘逼近她,“是你告诉公子,我和主子去一禾庄的事,对与不对!”
东沁被南尘的喝声吓得肩膀一缩,“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南尘恨声道:“今日我与主子前去一禾庄找西蓁的事,只有我与她知,以及宁七知。”
“我将宁七点穴关在客栈里,他通知不了公子,你说,还有谁会知道此事?”
“公子怎就那般凑巧的去了一禾庄,你说,为何?”
“公,公子的行踪岂是你我能够摸透的?”东沁后退一步道。
“东沁,你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么?”
南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不怕告诉你,西蓁已经死了!”
东沁面露惊色。
南尘接着道:“你的伎俩也再用不到主子身上!她不会再回赵府了!”
说罢,她撩起自己的一缕发丝,拿剑砍断。
“你与我的姐妹情分,从此刻起,就如这断发一样!”
她掷地有声,将剑一收,“你回公子的临风院吧,再不要出现在主子的院子里。”
见东沁似不肯走,南尘哼一声瞥向她,“别逼我现在就动手。”
东沁身子一抖,当即转身跑回她自己的屋。
过了片刻,她背着包袱出来,快步从南尘身边走过。
南尘看着她的背影,朝她最后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若日后再被我发现,你不光在背后算计主子,连公子也算计,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会一剑杀了你!”
东沁心猛地一颤,小跑着离开了院子。
出了贞苑,东沁方才面上还有的惊惧,此刻却消散了。
她转身,盯了一眼贞苑的方向,目光微闪。
南尘审问东沁的手段其实很拙劣。
她离开客栈时走得急,忘了去跟掌柜的打探了。
她方才问东沁的话,只不过是随口一编而已。
但是,东沁的话和她的神情却出卖了她。
东沁走后,南尘走到廊下坐着。
她曲腿而坐,双臂搁在膝盖上,将头埋在臂弯里。
这贞苑,此后就剩她一人了。
...
赵璲从一禾庄离开,他漫无目的地策着马,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
他几乎将京城绕了一圈,都没散去心中的难受。
他去了梨香曾经爱去的地方,都没发现梨香的身影。
他想动用整个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去寻她,但他知道,凭梨香的本事,她若不想让他找到,他是绝不会找到她的。
天黑了。
赵璲回了北镇抚司。
他坐在书案前,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卷宗。甚至他想,明日的早朝他也不去了。
行五办完事回来,嘴欠的说了一句,“大人怎么不回府?小嫂子哄回来了吗?”
说完他自己也意识到嘴欠了,连忙闭口不言。
本以为赵璲会凉凉的瞪他一眼,但没想到,赵璲头也未抬,声音很低很低。
“她走了。”
行五听得不太清,又嘴快的问了句:“大人,谁走了?”
赵璲却不说话了,坐那一动不动,宛如石雕。
行五终于意识到赵璲不对劲,为了不触赵璲霉头,他赶紧溜了。
溜出书房几步远,行五才挠着头嘀咕,“大人说的谁走了啊?”
然后他一拍脑袋,惊诧的自言自语:“不会是小嫂子走了吧?”
赵璲静坐了一会儿,又起身离开了北镇抚司。
他本不想回府,但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不仅回了府,还又拐去了贞苑。
从月洞门进来,院子里却亮着灯,屋里也有烛光。
有一道人影映在窗牖纸上。
赵璲双眸一亮,他大步往正屋走,急急的推开了门。
里头的人听见声音,转过了身,淡淡的行礼。
“公子。”
赵璲脚步一滞,眼里的亮光瞬间熄灭了。
“原来是你啊。”他道。
南尘点头,“我替主子整理些衣物,她爱干净,不喜闻着衣裳上的潮湿霉味儿。”
赵璲视线一扫,果然橱柜大开,边上的案几上堆着一叠裙衫,是梨香往日穿过的。
“嗯。”
赵璲也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他走去床榻边,一脚蹬了靴子。将绣春刀放置一边,他合衣上了榻,再放下了锦帐。
“你理好了便出去吧。”他带些乏累的声音从锦帐里传来。
南尘没想到他会直接在这儿睡下了,只得应道:“是,公子。”
想到东沁的事,南尘也不多说,只跟赵璲提了一句,“公子,我将东沁和其他仆妇小厮皆遣回临风院了,贞苑如今,也用不到那么多人了。”
赵璲心里不满南尘的擅作主张,好似梨香再也不回来一般。
可是,想到梨香对自己的决绝,赵璲的心又裂痛起来。
是真的很痛的那种痛。
他捂上心口,额头冒着冷汗。
“嗯。”他回应了南尘一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375章 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