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也是。搞出来材料，需要强度更高的刀具，否则无法加工……”汪贵林也感慨着。
404有专门的工装夹具刀具生产车间。
他们的基础材料研究就是基于这个车间的技术，只不过现在这个车间仅仅只是负担样品生产，材料研究等，则是归属到专门的材料研究部门里。
现在展开涡扇-10的技术论证工作，也就是理论设计前的准备工作，各种方面的问题，都会全面而直接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在目前的情况下，仅仅凭借我们一家的能力，哪怕是设计出来，都无法让设计转化成技术，最终变成产品。”姜晨阳好像根本不怕得罪谢凯，“全国联动，所有单位共同努力，都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这跟我们之前下马的很多项目相似，性能指标非常高，有的设计已经完成，却无法从图纸走向产品。”
一句话，涡扇-10的性能指标过高，现在不太适合搞。
廖东风担忧地看着汪贵林跟谢凯两人。
一旦他们不乐意了，以后东风动力厂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他们不再是原来那种属于国家拨款的单位，国家拨款在没有生产订单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啥经费。
这两年的主要生产都是给132厂生产战斗机配套的动机。
现在产量什么的都少了很多，歼-7、歼-8这样动机的生产，全国任何一家航空动力厂都能生产，竞争非常激烈。
平时大家基本上都是保持着饿不死的状态。
“那就慢慢搞。”谢凯依然坚定着自己的看法，“之前不是说要跟几家单位合作？无论是东方汽轮机厂，还是430厂等，合作都可以。但是，我们需要的合作不仅是他们，应该是全国所有涉及航空动机的单位。”
“搞这么大？”廖东风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汪贵林。
“之前就说了，为了航空动机，我们不惜代价。”谢凯平静地说到，现在这还不算是不惜代价的程度。“汪主任跟管理委员会觉得，只是三家单位联合，技术经验依然不够，不如全国联合起来公关。”
谢凯直接就把这事儿推给了汪贵林，他们比自己更有说服力。
汪贵林倒也没有去解释什么，直接介绍了情况，并且说将会请已经年过80高龄的沈鸿部长来帮忙主持全国的所有单位的协同研。
真的搞得大了。
远远超过廖东风等人想象。
“西航430厂的贝斯动机技术，我们可以借鉴，加上F-14来自普惠公司的的TF30-P-412加力涡轮风扇动机，还有普惠的JT3D等动机技术，这样一来，容易多了。”姜晨阳说道，“设计方面，在这样的情况下，问题不是太大。唯独就是加工制造能力。”
“那些问题都会得到解决，先设计出来再说。”汪贵林见谢凯不吭声，主动说道，“这次我过来，就是准备跟他们沟通一下跟其他单位合作的问题。究竟是以这个项目为基础，打造一款强劲的核心机，还是先搞个稍微简单一些的技术验证的核心机，技术成熟后再全力投入到涡扇-10上，还是直接加快涡扇-10的进度。”
“涡扇-6，还搞吗？”孙宏担忧地问道。
涡扇-6的改进型号，虽然推重比达到了国产动机领域破天荒的高度，可没有适用的对象。
东风动力厂实力不错，同时搞三个或者四个动机项目，就太勉强了。
这也是一直以来困扰着所有人的问题。
“如果先搞技术难度低一点的，就以涡扇-6跟涡扇-8的一些技术融合来搞一款核心机；如果单独搞，涡扇-6的改进工作，得持续，不过不能像现在这样持续的大规模投入。”
“涡扇-6不是没有适用对象……”孙宏幽幽地说道。
谢凯来了兴趣，“运输机？”
涡扇-6是国内研究的第一种推重比为6的军用动机。
到后来，涡扇-6一共三个型号，其中，作为基本型的涡扇-6，以及由涡扇-6改进而来的涡扇-6G，都是用于歼-9这样高空高速的战机；而涡扇-6甲，则是用于运输机。
目前国内的运输机没有使用对象，用于运十吧，涡扇-8貌似就失去了作用；用于运-8？那玩意儿是涡浆动机……
“不，战斗机。歼轰-7！”孙宏说道。
这话一出，不仅谢凯为难，就连汪贵林他们也觉得这事儿可行性不高。
歼轰七现在使用的是从英国引进的贝斯动机。
贝斯动机国产化一直都没有获得突破，还是从404这边得到粉末冶金的整体铸造技术跟锻造加工能力，才解决掉关键工艺。
国家引进贝斯动机，那可是花费了好几亿英镑！
“涡扇-6的性能参数，都比贝斯要高不少，不仅可以提高歼轰-7的载弹量，同时也有利于提高飞行速度等。”孙宏介绍着，“当初改进设计，其实我们也是想过，只不过，歼轰-7的配套动机是贝斯……”
“现在贝斯国产化跟我们涡扇-6改进型的也差不多。”汪贵林说道。
谢凯突然觉得，国内动机项目好像有些多了。
涡扇-6，涡扇-8，涡扇-9，还有涡喷-8等项目。
种类多，却没有一款性能强悍的。
难怪汪贵林他们希望整合全国航空动机系统的相关单位，整一款核心机出来。
现在这些动机，除了涡扇-6是自主设计研，涡扇-8那是给运十配套，仿制普惠JT3D的东西；涡扇-9是引进的贝斯动机，给歼轰-7配套的；涡扇-11也启动了，那玩意儿是仿制乌克兰AL-222-25涡扇动机的，就是给K-8配套……
型号多，杂乱。
却没有如同国外的航空动机研制造系统那样形成了稳定的体系。
是时候改变这样的情况了。
“如果用到歼轰-7上，就挤占了贝斯的生存空间，国家数亿英镑的投资就浪费了。”这事儿，谢凯不是没想法，可关系太大。
“所以我们希望可以用到超-7A上或者超-7B上。”孙宏咬牙说道。
他们不想放弃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的涡扇-6成果。
“跟那边设计团队沟通过吗？可以使用吗？”谢凯到不在意。
RD-33动机采购了200台，他一点都不担心。
“可以，不过霍总担心仓库里面的RD-33动机会浪费……”孙宏看着谢凯，没有说了。
RD-33动机是谢建国买回来的，知道内情的都知道，那是谢建国给谢凯背锅。
现在谢凯虽然没有任何实质，可手中权力不小，说的话在整个404系统有着很大影响力。
采用了涡扇-6，RD-33动机就只能放在仓库里面生锈。
老毛子缺钱，两亿多美元，一共200台动机，现在全部都交付了。
不然，超-7A也不会不断地小批生产。
“那有什么浪费的？涡扇-6的性能在某些方面要比RD-33强一些吧？进口苏联的动机，就用于外销版本，我们国产动机改进而来的超-7A，就自己用嘛。”谢凯笑着说道。“美国跟苏联出口武器装备，不是都要搞个外销版本么？我们也这么搞。”
“两百架超-7A，你能卖出去？”汪贵林皱着眉头问谢凯。
这牛是不是吹得有些大了？
超-7B原本也是准备装备RD-33动机的。
“不知道啊，应该能吧。”谢凯说道，“涡扇-6也可以用于超-7B的试飞嘛。”
谢凯倒看得开。
动力系统什么的，都是可以更换的，反正航空工业设计能力需要积累经验跟技术。
超七，从最开始，谢凯给出的定位就是用来给他们自己的设计团队练手。
真正要搞的是歼-20这样的超级战机。
汪贵林看着谢凯，不知道他说的真话还是被逼无奈才这样说。
“那我就跟430厂他们说，我们同意联合搞动机？”廖东风试探性地问着。
谢凯不反对，汪贵林也表示支持，这事儿自然也就这样了。
下来后，汪贵林在回132的路上问谢凯，“这事情是你的真实想法？”
“那不然呢？”谢凯也知道汪贵林指的什么，“当初买老毛子的RD-33动机，就是怕设计出来没有心脏。谁能想到这两年我们的航空动机会取得这么快的突破？”
谢凯没法说，他在之前脑袋热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了解清楚国内航空动机的情况。
超七项目本来就是在歼-9的基础上改进而来。
给歼-9配套的涡扇-6各项性能指标已经达到，甚至整机试车也搞了几百个小时。
经验主义害死人，在之前他一直认为国内的航空动机太垃圾，不堪使用。
有了机会，再加上明知道美国人在苏联即将解体的时候会搞事儿，继承了苏联大部分遗产的俄罗斯在技术引进谈判过程漫天要价等等……
最终，导致他做出了采购200台RD-33动机的决定。
“反正RD-33动机，绝对不能砸在手中。”
“客户呢？”
“不是还有肥羊等着我们么？他们不是嫌弃歼-7不行？”谢凯也是没办法了。“我想，对于超-7B这样的战机，他们应该会非常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