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胖大海挺饿的,所以大白从家里偷来的大饼虽然又干又硬,但他之前依旧吃得狼吞虎咽。
然而,看着叶伤寒屹立在洞口的萧瑟背影,莫名其妙心情压抑的他就再也没有胃口继续吃了。
见叶伤寒所看的是家里的方向,胖大海忍不住用弱弱的语气说:“老大,木槿姐他们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吧,大白一直在暗中看着的。”
叶伤寒和大白虽然语言不通,无法交流,但相处久了,两者之间便形成了一般人无法想象的默契。
将大饼送到之后,背上伤口已经被叶伤寒止血的大白便又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一夜无话。
“嗷吼……”
次日一早,天还没大亮,山下突然有缥缈的狼嚎声传到山上。
蜷缩在火堆旁和衣而睡的叶伤寒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惊醒。胖大海和杜仲还在睡觉,他没有叫醒两人,而是孤身一人下山。
叶伤寒知道刚才从山下飘来的狼嚎声是大白出的预警,所以,蹑手蹑脚走出山洞之后,也不怕吵醒胖大海和杜仲了,他足狂奔,健步如飞,恍若深山之中成了精的猴子。
……
一夜的时间过去,断魂坡那段山路已经被有关部门连夜疏通,因为上级领导格外在意这起自然灾害,他们甚至还借着险峰之上塌下来的山石拓宽了那段山路。
换句话说,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昨天的“山体滑坡”反倒成了好事。至于叶伤寒和胖大海、杜仲三个人的失联反倒变得无足轻重。
也正是因为完全相信了叶伤寒已经死无全尸,所以,钱多多今天显得格外张扬。
趁着村民们都还没起床,她直接带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开车直接堵在叶伤寒家院门口,然后肆无忌惮地闯进去。
“是伤寒……”
“二哥,你终于回来啦……”
屋里,木槿和木棉听到脚步声,同时快步夺门而出。
看到身着一身白色运动装的钱多多,木槿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将一脸失落的木棉拉到自己的身后藏起来。
警惕地盯着钱多多,木槿用略显紧张的语气说:“钱多多,你……你怎么来了?”
“哎哟!”
钱多多并没有理会木槿,而是刻意用大惊小怪的语气对躲在木槿身后的木棉说:“你是木棉吧?没想到几年不见你这个小时候爱流鼻涕的黄毛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呢!”
“你……你是多多姐?”
木棉用试探性的语气询问。
小丫头还没踏出校门,哪里会联想到钱多多与她家的恩怨?说话间竟要迎上去和钱多多打招呼。
木槿再次将木棉拉回自己的身后,说:“钱多多,这大清早的,你到底想干嘛?”
钱多多促狭一笑,说:“木槿姐,我是想带你和木棉去见叶伤寒,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嘿嘿……”
“什么?多多姐,我没有听错吧,你知道我二哥在哪?”
木棉眼前一亮,忙又从木槿的身后探出头来,并用无比急切的语气说:“既然这样,你快带我和我姐去见二哥好不好,我好想他哦……”
“好啊好啊!”
钱多多显然没想到木棉会这么好糊弄,顿时眼前一亮,仿佛骗小红帽的大灰狼,她赶紧朝着木棉招手:“快过来吧,多多姐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你的二哥。”
“嗯嗯嗯……”
木棉用力点头,作势就要挣开木槿的手,非但如此,她甚至还用无比激动的语气对木槿说:“姐,我们快走吧?”
见自己的妹妹如此天真,木槿那叫一个头疼,紧紧拉着木棉的手,她凑到木棉的耳边小声地说:“傻丫头,钱多多是坏人。你忘了她的爸爸、哥哥都是因为你二哥才坐牢的?”
“可是……可是……”
木棉用要哭要哭的语气说:“可是我真的好想二哥……”
比木棉大了五岁的木槿小学没读完就辍学了,她的阅历自然不是木棉能比的,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很清楚,叶伤寒一夜未归,只怕是凶多吉少。
而且在她看来,要是叶伤寒真的还活着,怎么可能不回家?怎么可能不和家里联系?
只是,这些话她没法对木棉说,眸子里闪过难掩的悲痛,她刻意柔声说:“木棉,你要听话,你的二哥迟早会回来的。在他回来之前,我们要保护好自己,不然他又该担心了,你说是不是?”
不舍地看了一眼钱多多的方向,木棉终于还是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木槿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钱多多,你走吧。”
“呵……”
见木槿拉着木棉的手作势就要转身进门,钱多多怒极反笑,她带着两个壮汉无所顾忌地抬脚逼近两人,并冷笑连连地说:“木槿,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姐妹俩,叶伤寒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家里面没了男人,你们俩可怎么过活?”
被钱多多和两个眼中流露出不怀好意神色的壮汉围着,木槿紧紧将木棉护在怀里的同时警惕地质问:“钱多多,你到底想怎样?”
钱多多冷笑连连地说:“自然是带你们进城寻个好人家过日子啊!凭你们这对并蒂莲的姿色,什么样的男人套不住?何苦待在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
“你……你……你……”
木槿显然是被钱多多的一番话吓坏了,身体瑟瑟抖的她寒声说:“钱多多,我和我妹妹的生活凭什么受你摆布?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是犯罪?我警告你,要是你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
“报警?嘿嘿……”
钱多多不屑一笑,说:“木槿,别天真了,你觉得你还有报警的机会吗?”
钱多多话音刚落,两个始终一脸狞笑的壮汉再不迟疑,他们同时伸出大手抓向木槿和木棉。
因为绝对的实力悬殊,木家两姐妹只转眼间就被两名壮汉分别挟持。
“不许欺负我姐!”
失去了木槿的保护,木棉突然就如小野猫那般变得狂暴起来,见木槿正被强行拖向院门口的车,她干脆埋头用力一口咬在抓住她的壮汉的手上。
“啊……”
壮汉吃痛,叫出声来的同时赶紧缩手。
木棉恢复自由身,急忙追向木槿,她哭喊着说:“姐,别怕,二哥不在,我会像他一样保护你……”
“不识好歹的小丫头!”
目露凶光,钱多多一个箭步冲上去,挥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打在木棉的脸上。
她这一耳光力道不小,木棉小小年纪哪能受得了?
身体一个趔趄,小丫头好险没有摔地上去。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而吓倒,她甚至都不顾脸颊上火辣辣的生疼,她冷眼怒视钱多多,寒声说:“钱多多,你难道不怕我二哥回来找你的麻烦吗?”
“一个死人而已,老娘还怕他?”
钱多多不管不顾,冲上去一把揪住木棉的头。
木槿看在眼里,吓得花容失色,前一秒还在壮汉的手上拼命挣扎的她赶紧停下来,然后用无比慌乱的语气说:“钱多多,你放了木棉,她……她还是个孩子啊,你……你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哼!”
冷哼一声,钱多多转而伸手掐住木棉的脖子,说:“木槿,我可以放了你的妹妹,不过,你得拿出你的态度!否则的话,老娘当着你的面掐死她!”
“我……我……”
心疼地看着始终奋力挣扎、但却无济于事的木棉,抬头环视一眼这个破败不堪、但满满的都是回忆的家,木槿贝齿轻咬,然后点头:“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须放了我妹妹。”
始终掐着木棉的脖子,钱多多努嘴指了指车的方向,说:“那就上车吧!”
“木棉,答应姐姐,好好地活下去……”
不舍地看着因为脖子被掐住而没法说话的木棉,木槿含泪上车。
“呵……”
钱多多得意一笑,一记手刀敲晕木棉,然后将之毫不客气第推入壮汉的怀里,说:“带走!”
眼睁睁地看着昏迷中的木棉也被抬上车,木槿彻底绝望了,第一次,平日里温柔善良、从不与人眼红的她目露凶光,如诅咒一般厉声怒骂:“钱多多,你竟然说话不算话……”
话音未落,她突然从身上拔出一柄森寒匕,正是之前钱多多行刺她时被叶伤寒缴下的那把。
匕直指车门外的钱多多以及两名壮汉,她用冰寒彻骨的语气说:“钱多多,我不想杀人,但你欺人太甚,已经把我逼上了绝路!既然你不要我好活,那就索性拼了吧!你最好把我杀了,否则的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不择手段杀了你!”
“杀我?”
钱多多不屑一笑,说:“木槿,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一个杀手,甚至就连叶伤寒的死也是出自我手!而你手中的刀就是我的,你认为,它能杀了我吗?”
直接无视掉木槿横在胸前的匕,钱多多一边说一边抬脚朝着木槿逼近。
“你……你说什么?伤寒……伤寒是被你害死的?”
木槿先是一愣,继而双目通红,那美得不可方物的精致脸颊因为滔天的愤怒和仇恨竟办得扭曲起来,仿佛夜叉降世。
“钱多多,我要杀了你!”
下一秒,木槿举刀从车上冲下来,然后拼尽一切扑向钱多多。
“呵!”
然而,面对木槿的进攻,钱多多竟是丝毫不惧,因为在她眼里,木槿无异于一只扑火的飞蛾。
眼看着木槿已经到了她的眼前,她突然踏前一步,然后闪电般伸手去夺刀。
不费吹灰之力地抓住木槿握刀的手腕,她冷笑:“木槿,你这样的女人也就只配当男人的宠物罢了,想杀我,下辈子吧!”
说着,她毫不留情地一把将木槿推倒在地,然后命令两名壮汉:“把她扔上车!如果她再不老实,直接扒光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