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七八匹虎视眈眈的恶狼,孤零零的大白丝毫不惧,它出的低吼甚至让群狼纷纷后退了好几步。
伤口处鲜血静静流淌,将它身上的雪白皮毛染成了红色,让它看起来更加威风凛凛,仿佛上古凶兽降临。
紧接着,它森然的目光移向其中一匹试图扑上来的灰狼,没有半点犹豫,伴着一声怒吼,染血的它已经如一道白色的电光呼啸而出。
那匹明显是不服气大白而撕牙咧嘴的灰狼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大白已经扑上去咬住它的脖子,然后用力甩头,将它整个甩飞出去。
一时之间,群狼开始恐惧了,其中几匹甚至还匍匐在地夹紧尾巴,口中出仿佛求饶的低吼。
大白没有半点留情的意思,身高体壮的它扭头横扫狼群,凶威滔滔,仿佛睥睨众生、君临天下的王者!
“嗷吼……”
随着它这一声吼,群狼的意志彻底被击溃,纷纷夹着尾巴逃窜,转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白回头,冲着木槿露出友善的眼神,还如家犬那般摇头摆尾地示好,憨态可掬,与才吓跑群狼的霸者可谓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姐……”
木棉今年念高三,学习压力重,从叶伤寒回苦桑村以来她还没有放过假回家,自然是不知道大白的。
见大白朝着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她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紧紧拽着木槿的胳膊紧张兮兮地说:“这只……这只白狼好可怕哦,我们……我们不会被它吃掉吧?”
木槿一边将木棉从地上扶起来一边说:“它叫大白,是伤寒养的,村民们都把它当成萨摩耶呢!”
说着,木槿甚至还凑上去伸手轻抚大白的额头,以示奖励。
憨态可掬的大白能够得到女主人的嘉奖显然高兴坏了,立刻摇头摆尾地绕着木槿绕圈,偶尔它会调皮地蹭木棉两下。
平时就很喜欢毛茸茸小动物的木棉这会儿破天荒地没有少女心泛滥,对大白的撒娇无动于衷的她焦急地说:“姐,我们还得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家呢,可是会不会再遇到狼群呀?”
“有大白在,没事的,我们赶紧走吧!”
木槿说着,拉起木棉的手继续赶路,而大白则是如开路先锋那般一个箭步窜入密林中。
偶尔它会叫上两声,似是在警告山林中的猛兽恶禽,又似是在告诉木家姐妹它一直都在,仿佛贴心的暖男。
深夜的山路不但寸步难行,而且恐怖阴森,不知不觉更是下起了瓢泼大雨。
木槿和木棉好不容易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两女的衣服早已湿透,冻得瑟瑟抖。
但她们的心更凉。
在回来的路上,她们无数次幻想着叶伤寒就在家里等着她们,堂前屋后都亮着给人以微暖和希望的橘色灯光,甚至还做了一桌热腾腾的饭菜。
然而,等待她们的是破败的老屋,是凄冷到即使将门窗全都关上依旧冰寒的雨夜。
黑暗和寒冷仿佛要将两姐妹彻底吞没。
她们抱膝蜷缩在墙角,任由梢的水珠和脸颊上的清泪打落在地,破碎了心。木棉的娇躯轻轻颤抖着,好半天过去,她终于因为控制不住情绪而哭出声来,她用哽咽的声音说:“姐,二哥怎么还不回来呀?”
木槿没有说话,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木棉继续一边哭一边说:“二哥真是的,又让人家哭鼻子,待会儿她要是回来了人家一定要把他咬哭起来,呜呜呜……”
抬头环视一眼破败的屋子,木槿突然缓缓站起身来,她毕竟是姐姐,这种时候她必须强迫自己坚强。
拿来一张干毛巾和一套衣服递给始终抱膝蜷缩在墙角的木棉,她说:“木棉,你明天还得上课呢,这眼看着就要高考了,片刻不能耽误,赶紧收拾一下然后去睡觉吧!”
“我不!”
木棉倔强地摇头,她哭喊着说:“我要等二哥回来,我要让他送我回学校……呜呜呜……”
说到最后,情绪激动的木棉竟是直接晕厥过去。
“木棉……”
木槿吓得花容失色,赶紧用娇弱的身子艰难地将木棉扶到床上,急得满头大汗的她又是给木棉按胸又是掐人中的,好半天过后木棉才幽幽醒转。
巴巴地看着木槿,木棉有气无力地问:“姐,二哥回来了吧?”
如水一般温柔的纤手轻抚木棉的脸颊,始终逼迫自己要坚强的木槿柔声说:“傻丫头,先好好睡一觉吧,你醒来的时候你的二哥就回来啦,他明天会亲自送你回学校的……”
“真的吗?”
木棉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就好像最明亮的星星,满满的都是期待。
“当然是真的啦!”
木槿继续安慰。
她就好像最专业的幼师,在她的安慰下,身体和精神都早已困到极致的木棉终于沉沉睡去。
伸手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木槿轻轻地抬脚走出卧室。
老旧但干净的客厅里,她点上三炷香,然后在木当归的遗像前虔诚下跪。
她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女孩,所见过的世面实在有限,这种时候,除了求神拜佛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和苦桑村的夜截然相反,康城的夜是绚烂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红玫瑰酒吧,奢华的包间里,霓虹灯闪烁不休,十几名衣着清凉、酥胸半掩、长腿暴露的女人正环绕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撒娇,莺莺燕燕,意乱情迷。
男人的一只手在众女的腿上、腰间、胸口、裙下肆无忌惮地游走着,另一只手则是在漫不经心地接听电话。
电话那头,女人用无比激动的语气说:“易少,叶伤寒终于死了!”
“当然!”
被称为“易少”的男人正是易难攻的儿子易无疆。
嘴角牵动起一抹残忍的冷笑,他说:“一号,亏得你还是职业杀手,没想到这么无能,几次出手都没能干掉那个乡巴佬,最后还得老子给你出谋划策!”
“是是是……”
电话那头,被称为“一号”的女人急忙用讨好的语气说:“易少,要不是你给我几根矿山上用的雷/管,叶伤寒那个乡巴佬怎么会被巨石活埋?不仅如此,到现在有关部门都已经完全相信那是一起自然的山体滑坡,即便他们真的挖出了叶伤寒的尸体,那也不可能怀疑到我们的头上,高,实在是高……”
“哼!”
易无疆冷哼一声,打断了电话那头的女人说话,紧接着,他面露狞笑,说:“一号,你少他妈拍老子的马屁,不管怎样你都无法掩盖几次出手都失败的事实!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赶紧洗干净了滚过来陪老子一晚上吧,只要我爽了,什么都好说,否则……嘿嘿……”
“易少,您息怒……”
电话那头,女人用无比惊恐的语气说:“我……我当然很想献身给您,不过像我这种既没有身材又没有脸蛋的女人难能配得上您呢?也许您还不知道吧,叶伤寒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那对姐妹花才是绝品尤物呢,明儿一早我就想办法把她们送到您的身边,怎么样?”
“哦?”
易无疆顿时眼前一亮,然后冷笑连连地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老子这辈子还没有尝过极品并蒂莲的滋味呢,不过你最好祈祷那对所谓的姐妹花能入老子的眼,否则的话,老子就把你卖到非洲去享受千人骑、万人睡的生活!”
说着,易无疆直接挂掉电话,然后如恶狼那般翻身将怀里的一名女人压在沙上……
木槿依旧跪在木当归的遗像前,她并没有注意到,大白在厨房里偷了几个大饼之后就偷偷地出门,然后冒雨径自上了后山。
低矮的山洞里篝火摇曳,三名灰头土脸的男人围着火堆或坐或躺,正是叶伤寒和胖大海、杜仲。
胖大海和杜仲都受了伤,尤其杜仲,左腿被巨石砸断,此刻正躺在草堆里,不过叶伤寒已经为他接骨,又用药草和木棍给他固定断骨。
回想着那遮天蔽日、滚滚而下的巨石朝着自己怒砸而来的画面,叶伤寒忍不住暗暗攥紧了拳头。
掌心里,他死死地抓着雷/管。
当时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拉着胖大海和杜仲跳下山崖,他们早已被活埋。
额头用衣服布料包扎着的胖大海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大白送来的大饼一边用不解的语气说:“老大,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木槿姐和我妈他们应该都快急疯了吧?”
“我当然知道现在最痛苦的就是木槿姐和方姨他们。”
叶伤寒面露痛苦之色,他说:“可如果我们不假死,又怎么引出幕后下的黑手?”
“老大,我知道你是想引蛇出洞,可是你就那么肯定意图炸死我们的王八蛋还会出手吗?”
胖大海说:“如果对方直接收手了怎么办?”
“胖大海,其实我没和你说过,昨晚有杀手刺杀木槿姐,不过失败了。”
叶伤寒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刺杀木槿姐的和炸山的是同一个人。对方的目标既然是我的全家,那就一定还会对木槿、木棉出手!”
“啊?”
胖大海吓了一跳,他惊呼:“老大,听你说话的语气,你似乎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了?”
叶伤寒微微点头,然后起身来到洞口凝望家的方向,背对着胖大海,他冷声说:“但愿那个人赶紧出手,这一次,我要他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