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青争一直在烧纸钱,不断的烧纸钱。
整个灵堂显得格外寂静,楚云秀瞧着那牌位,缄默不语。
叶荷凑近她身旁,低声道:“娘娘,外边那些人不愿走,都说要在这儿陪着贤妃娘娘最后一程。”
楚云秀点了点头,瞧着那个牌位温声道:“便由着她们去吧。”
先前贤妃在世的时候,这些人的眼中便只有这个嫡出的姐姐,而她这个庶出的,无论如何好,如何优秀,自身的光环仿佛总是被那庶出二字所掩盖。
那时候庆幸有这个姐姐在,她的日子才好过些,而如今,到底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叶荷直拧眉,颇有些嫌弃之意:“都说楚府乃百年书香世家,可是奴婢瞧着……奴婢说的话您可别生气,如今这样的时候,她们不思量着如何伤心,倒有闲功夫来关怀娘娘的身边可缺了伺候的体已人,瞧着就好似自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了一般,这宫里可不比外边。”
楚云秀转着珠子的手停了停,默了一会儿,转身扫了眼身后嘀嘀咕咕的那些声音,那人瞬间便禁了声,瞧着她的视线有些紧张。
“除了姐姐的丧葬事宜,旁的事就找叶荷姑姑吧,本宫在宫中的一切都是由叶荷来打理。可都听清楚了?”
众人面面相觑,楚夫人打外头走了进来,捏着帕子伤心欲绝:“娘可怜的女儿啊,如今可让我怎么活啊,让我怎么活……”
这是明摆着没有将贵妃放在眼里了,尾随而来的楚大人面色微沉,朝身旁的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忙上前去扶她,楚夫人一把将这些人推开,伤心道:“老爷,我就只得这一个女儿,如今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老天啊,你要收命,你怎的不将我的命收了去。”
楚大学士怕她再胡言乱语,朝楚夫人沉声道:“夫人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是个什么时刻,岂容得你这般放肆,来人,快将夫人抬下去。”
楚夫人死死的扒着棺材,那撕心裂肺的样子瞧着分外可怜。
与楚夫人亲近几个妇人便走上前去好言相劝:“你瞧你这说的什么话?贵妃娘娘不也是你的女儿吗?贵妃娘娘的孝心打小便是好的,咱们可都瞧在眼里,想来如今正是因着这贤妃娘娘去了,贵妃娘娘的孝心便是双份儿的了,您也该宽些心才是。”
外头的风雪呼呼的刮着,似要将这个吵闹的灵堂从楚云秀的耳朵里刮走。
叶荷担忧的瞧着楚云秀,却见她只是默默的跪在地上,缄默得很,手头的珠子一颗一颗的转动,一点也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楚大学士是又急又气:“都愣着干什么,夫人如今因着贤妃娘娘的事悲伤过度,还不赶紧将人扶去休息!若是让旁瞧见了,还以为我楚府不知礼仪!”
楚夫人扫了眼楚云秀,见她当一切都不曾生过的样子更是来气:“我的女儿啊!如今你怎的就抛下为娘就这么去了啊,到底是谁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这般害了你啊,宫里你姐妹二人的感情原就是极好的,如今怎的你就死了,她就好生生的成了贵妃了啊!”
楚云秀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就知道楚夫人在这儿闹,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叶荷拧眉瞧着楚夫人:“楚夫人这话言重了,贵妃娘娘荣升贵妃原就是皇上的厚爱,夫人怎可怪罪到娘娘头上来。”
众人议论纷纷,但是不敢大着声说话,只小声的议论:“说起来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你瞧这贵妃娘娘,回府可不知是个怎样气派,如今这姐姐都死了,她原就在宫中,姐妹二人也不相互扶持着些,如今落得这么个地步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