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并没有训斥熙云公主,只是问问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毕竟外界的传言不如熙云公主说的真实。
熙云公主也就在太后的面前能够撒娇的说说心里话,仍旧恢复孩童般的脾气。
提到自己的那位婆婆,她的心中也充满了鄙夷,但她也承认自己对蒋明霜有了身孕的妒意:
“我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确心中酸酸的,可毕竟她也乃是正式迎娶的侧妻,性格乖巧,不是个有心计的女人,所以我也顶多与驸马落个脸色,其实也只是想让他说两句哄逗的话,但绝对没有对蒋明霜起什么狠心,这个我可以向老天爷誓。”
熙云公主躺在太后的身边,“可蒋明霜突然高热不退,的确是吓倒我了,太医的话让我格外犹豫,而且我心中明了,徐若瑾对蒋明霜到底有多么重视,所以才亲自去找徐若瑾,求沐阮出面,如若连沐阮都无能为力,想必是彻底的没了法子。”
“徐若瑾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而沐阮的确很有本事,让一旁的太医根本插不上嘴,原本和和气气的,徐若瑾也肯留下用一餐饭,孰料严夫人却在这个时候到了,而且还说出那么一番引人心寒的话。”
熙云公主看向太后,“徐若瑾这一巴掌虽有过分,但我却并不怨怼,难不成我在其他人眼中就是那么狠心的角色?若我露出几分嫉恨,她就要把蒋明霜肚子里的孩子做掉?”
“我不敢想,我只觉得她千方百计的试探我,才是对我的侮辱。”
熙云公主唠叨了一堆,太后虽在闭目养神,却也听得清清楚楚,反而露出了笑,“你是皇族的公主,她自当要巴结着你、怕你动怒、怕你心狠却还不方便下手,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讨好你,而那蒋明霜不过是地方县令的女儿罢了,与你如何能比?”
“所以那严家的女人有这个想法不为过。”
太后的说辞让熙云公主当即愣住,坐起身看着太后道:“难道母后您觉得她做的对?”
“不,哀家不认为她做的对,只觉得她这般想并不意外而已。”太后拍拍熙云公主的手,“要不要回哀家身边来住一段日子?”
熙云公主看着太后,摇了摇头,“万一我离开的时候蒋明霜出了问题,那我就彻底洗不清了,怎么向徐若瑾交待?”
“那个丫头……”太后突然说不出评价的说辞,“她会来找你的,因为她放心不下蒋明霜,你回去之后不要理睬严家的杂事,继续安安稳稳的过你的日子。”
熙云公主点了点头,“倒是苦了驸马了。”
“他有机会,就看他如何选择,严家的罪孽总需要有人来承担,但这与你无关。你永远都是皇族的公主,是哀家最疼爱的女儿。”
太后拍拍她的手,“回吧,此时你就当没生过,哀家的寿宴,严夫人在家养病就好,不必来了。”
熙云公主对太后的做法并不能完全理解,但她并没有刨根儿问底亦或有所反驳,母女二人又说了几句贴心话,她便出宫回了府。
而严夫人昏倒醒来之后,便接到了太后不允她参加寿宴的消息,当即气的泪流满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严弘文得知这个消息,安抚了严夫人几句后便进宫向夜微言请罪。
外界沸沸扬扬的传言他自当知道,母亲挨了徐若瑾一巴掌他也知道,但想让这件事情平平淡淡的度过,莫不如主动向皇上请罪,把所有事情全都认定为自己的错。
严弘文跟随在夜微言身边不是一日两日,他已经非常了解夜微言的脾气性格。
皇上最喜欢臣子的主动告饶,无论犯了多么严重的错,只要舍出自己的脑门跪在地上磕上几个头,夜微言的心中自当满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对谁错已经根本无所谓了。
只需要让皇上满意,这就是足够了。
夜微言对此事哭笑不得,但严弘文主动前来请罪,还是让他十分满意的。
熙云公主毕竟乃是自己的皇妹,这件事情无论是严弘文还是严夫人,做的都有过分之处,当然,夜微言其实心里也怨怼徐若瑾,只是他不会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因为他听说徐若瑾冲出去朝着严夫人狠抽了一巴掌并且还严厉的警告威胁,夜微言能够明白,徐若瑾不是说假话,她心底对严家的怨恨是自内心的,今日的冲突,更多乃是为了她自己多年压抑的怨怼。
夜微言心中明了,所以他对严弘文绝对不会提起徐若瑾的对错,因为他姓严。
“算了,不过是件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的女人没事,那就好生休养,家中有喜,朕也为你高兴。”
夜微言含糊的说了两句,严弘文抿了抿嘴,立即拱手道:“此事都乃微臣有欠考虑,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求皇上降罪,亦或戴罪立功,微臣才能心安,才能面对公主殿下以及家人。”
夜微言顿了顿,“你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即使如此,那朕就命你全权处理西北雪灾一事,虽然赈灾的银两已经不少,但也不见得足够,路途遥远,环境险恶,而你身为驸马,又年轻有为,这一次定要办的漂漂亮亮的归来!”
严弘文心中早已有了预期,二话不说当即领旨,“微臣遵命,不知皇上命微臣何日启程?”
夜微言说起正事,神色凝重严肃,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给你四日筹备时间,随后启程,家中之事朕会派人帮你盯着,朕也等着为你接风了。”
只给四日筹备?如此说来,是不允自己参加太后的寿宴了……
严弘文心底一紧,但也当即领旨,“微臣一定不负皇上众望,请皇上放心!”
夜微言笑得很是满意,“你一定行!”
严弘文领旨离开,夜微言则朝着角落之中说了一声,“你出来吧。”
龙座御位之后,走出一个人,正是夜志宇。
夜志宇走上前,跪地请罪,“臣有罪,可惜臣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