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妙青难以置信。
这府衙占地面积大,寻常时候那些磨洋工的侍女这一个院子她们就要打扫一整天呢,哪里知晓今日这小丫头一人之力就将外面整顿的有条不紊了。
还没到做早餐的时间,付妙青才出屋子,就看到阿螺自扎马步。
“啊,你起来的这么早?”付妙青赞许的竖起大拇指,她自诩是自律之人,但和眼前女孩比较起来真是自叹不如。
阿螺嫣然一笑,“师父看我这动作可标准?”
付妙青上前去看,“无懈可击,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阿螺心花怒放。
“听说师父今日要出远门?”
“各处走走。”付妙青一言以蔽之,阿螺站了起来,“师父这一路上要注意安全。”
付妙青再次笑,“就我这种的,我不欺负人,他们已沾沾自喜了,怎么可能欺负我呢?”
阿螺一笑,“那也要小心一点,提防口蜜腹剑的男人,小心笑里藏刀的恶妇。”
付妙青笑不可抑,她指了指自己那早失去了比例的一张脸,“你看我这模样儿,谁没事儿靠近我?”
“师父妄自菲薄了不是?您是有残疾,但您可比很多男人都厉害,好了,您走之前我还准备了吃的呢,送行的饺子,接风的面,等师父您回来,我下面给您。”
付妙青点头。
临走前,付妙青传授了几个动作,“习武之人要稳扎稳打,不要小瞧了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的武功都离不开这些个细枝末节。”
之前付妙青给付小尧传授过武功,奈何付小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且付小尧想要一步登天学习最困难的,付妙青解说多次,习武必须从易到难。
必须循序渐进等等,奈何付小尧压根就听不进去,两人一言不合,最终以失败告终。
不过好的是,萧恒和付小尧一拍即合,他寓教于乐,很快付小尧就学的有模有样了。
付妙青喜欢阿螺这种性格和行事作风,她吃得苦中苦,且从来不会怨天尤人,甚至还有一点点笨,但就这一点点笨却是多少初学者不具备的素质。
吃了东西,本准备和萧恒道别,但付妙青张望了会儿却不见萧恒。
“殿下呢?”
“您说他啊,”阿螺嫣然一笑,“吃了东西就到堤坝去了,说今日还要到城中去呢,最近他也狼的焦头烂额的,但愿咱们的危机能早一点过去。”
付妙青看看阿螺,发觉阿螺对萧恒的行踪了如指掌,又见阿螺聊到萧恒的时候面带喜色与有荣焉,俨然是萧恒贤内助的模样,一时之间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螺看付妙青欲言又止,又看她似准备离开,这才丢下手中的活儿靠近了她。
“师父,您准备到哪里去啊?”
不知不觉,她叫了她一声师父。
付妙青倒也将阿螺看作了得意门生。
阿螺学习进度快,且活学活用,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这是优等生,谁遇到这么一个女孩不开心?
付妙青朝外面努努嘴。
真是糟糕极了,刚刚还万里无云是个出行的黄道吉日呢,此刻已阴云密布,阴雨霏霏,荆州的天犹如被魔鬼撕开了一般,朝朝暮暮暮暮朝朝都是雨。
沈绾痴痴地盯着那绵延不绝的雨,心跳逐渐紊乱。
“这里不怎么安全,我需要搬救兵去。”
“到附近去吗?”阿螺长叹一声,“这群刁民是最不好交流的,谁会心甘情愿帮助我们啊?”
付妙青着急走,朝阿螺摆摆手。
阿螺准备了干粮,送了过来,“你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你要照顾好自己个儿,让我也放心。”
临走前,阿螺又道:“师父,我有点事想和您聊。”
付妙青下意识回头,讶异问:“聊什么?”
阿螺叹息,“我对他芳心暗许了,我想要嫁给他。”
“他?”付妙青艰难的滑动一下咽喉,“萧恒?”
阿螺羞人答答点点头,手抓着衣服上的缎带轻轻的揉搓着,沈绾有点气恼,但同时很快明白过来,未来荆棘载途,她已是他命中匆匆过客,如今还执泥什么呢?
最近她也在观察阿螺,阿螺是个做事一丝不苟之人,倘若果真能和萧恒珠联璧合,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付妙青颔首,忍着心绞痛,“那我祝福你们。”
“但为何我总感觉殿下心有所属呢?之前听人说殿下和付王妃伉俪情深,如若两人果真情比金坚,我可怎么插进去呢?”
付妙青看看阿螺,“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付王妃早撒手人寰了,他们人鬼殊途,这不就是你最好的机会吗?”
听到这里,阿螺认可的点点头,“我就这么追他?”
“放心大胆去追,他总会忘记付妙青的,不是吗?”付妙青含笑看看阿螺,她用勇敢的眼神去鼓励阿螺。
阿螺笑盈盈,乐不可支,“那赶明儿师父可要吃我们的喜糖了呢。”
“阿螺,有你在他身边,他才如虎添翼呢。”两人辞别。
付妙青乘马车,荆州属古城,当年建筑荆州时,不少人齐心协力。他们切割了泰山石铺设在地面上,每一块石头都四方四正,且坚不可摧。
荆州靠近渤海,海边不但风浪大,而且潮湿温热,什么东西销蚀的都很快,但这些石头以及石头建筑却饱经风霜而屹立不倒。
临走前,付妙青再次来到了堤坝。
而此时,萧恒已巡查完毕准备回去送一下付妙青,两人擦肩而过。
付妙青上了堤坝,她发觉最高水位线已越过桥头,倘若继续肆虐,最多不过三天这堤坝就要被淹没了,地方官和萧恒都一筹莫展。
诸君你一言我一语,大家给出了各种建议,切实可行的萧恒都会记下,回去后去芜存菁,继续详谈。
同时发出英雄帖,让坊间能人异士毛遂自荐,但英雄帖已发出去许久了,却杳无音讯。
这么一来,众人都提心吊胆。
终于荆州牧憋不住了,他将忍了许久的话和盘托出。
“殿下,”荆州牧颤颤巍巍跪在了萧恒面前,“老臣为民请命,直言不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