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沈芳华着急听到后续，带着颤抖的语调问出心里的疑惑。
秦元战站起身，思绪回到那一刻心口还是痛的离谱。
少女在一场冲突里受了伤，少年收到消息时，少女已经昏迷许久了。
可少年抽不开身，家族开始让他接任一些事务，当时实在分身乏术他只是让在附近公干的侄子去送上药材，看望一番。
不久后，少女醒了的消息就传回来了。
只是却再也没有给少年的回信了。
少年几次三番想要去找她，都被家族拦下，父亲也说少女很快就会回京。
少年左等右等。
终于听说女子和父亲回京的日子。到了那日，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等着。
大老远就看到牵着那匹枣红色战马一步步走近的女子的身影。
他看到少女高了，更瘦了。
脚步更加轻盈了猜测她一定是功力又长进了。
皮肤黑了一点，可是更显得五官立体又深邃，可那双眼睛却还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明亮。
少年欢喜的挥动着双手，走上前去，可只得到冷淡的没有丝毫停留的客气的顿首。
明明思念入骨的人出现在眼前，却如同陌生人一般扫视了他一眼，便冷淡的从身边过去了。
少年的心碎在了地上。
他明媚的笑脸尴尬的僵在原地。
回头望向远处的倩影。
他不懂，想要追上去一探究竟，可少女身边却跟着另一个身影。
那个他熟悉的，他家族的侄子。
他踌蹴的转身回了府里。
他没有问为什么侄子明明是替他送药的，却和少女那般熟悉起来。
他只后悔，如果当初他亲自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少年很痛苦，他有些恨少女的遗忘，又好像埋怨的从头到尾是她的身侧跟着另一个人，或许他怪的是自己。可关在屋子里三天后，少年突然想通了。即使少女变心了，或者是什么原因，他都要当面问个清楚明白才好。”
沈芳华也站起身，并肩和秦元战站在山丘上，不住的扣着手指。
后面的故事她已经猜到了一些。
秦元战继续道：“正巧京中要办狩猎大赛，少女一定会参加。少年已经想好了见面的时候要说的话，却没想到发生了意外。”
“那个季节，原本不应该有熊的，却出现了一只成年的熊直接攻击他的侄儿。”
“少年没想到，少女会为了保护他的侄儿，以身代之。看到那笨熊将少女打伤，就要刨开他心爱的姑娘的心脏。那一刻，少年再也忍不住，上前将人救了出来，自己凭着一己之力和狗熊进行殊死搏斗，终于在力气耗尽最后关头击杀了狗熊。可身边却没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除了那把插在熊身上，他当初送给少女的小刀，只有她心口留下的鲜血还在原地。”
沈芳华捂住心口，这一世，那里光洁一片。
可上一世，这里一道横跨腹腔的狰狞的疤痕正是和那个狗熊殊死搏斗留下的。
当时她被秦照带回了宫，找太医医治了许久，
醒来只说是被救了，却不知道杀熊救了她的会是秦元战。
“那少年，为什么后来再没有找过少女说起这些事。”
沈芳华疑惑道。
秦元战却残忍一笑，眼里的猩红挣扎闪烁。
“他没机会了。”
“被熊抓抓毁了他的脸还不算什么。耗尽元气杀熊竟然带出了娘胎里的寒毒，少年从此不能行走，每每饱受着毒发的痛苦，数着为数不多的日子，而他的家族也在一场大战泯灭。一夜之间，天之骄子变成了地下的泥。”
沈芳华蹙着眉，想要抚平秦元战额头上皱起的眉，却伸出要触碰到他的时候，退却了，将要将手收回来，却又被秦元战直接捉住了手。
她被秦元战掌心的热，烫的浑身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只是转过头轻声道：
“后面的事，我应该都知道了。”
“不，华儿，外界知道的不是真相。”
秦元战冷笑：“少年私下找过侄儿，质问他当初送药发生了什么。他的好侄儿告诉他，从少女醒来第一眼对他一笑，他就爱上了少女，并顶替了少女心里那个因为受伤失去记忆的空缺。”
低头看着双腿。
那时候。
最绝望的是，深知身体破败连活下去都是问题的他，又怎么能以那种姿态和他心爱的姑娘相认，告知她真相呢。
“看着她在别人面前绽放了笑颜，少年也释然了，只要她幸福，谁给的也不重要。却不想，最后得到的竟然是她不得善终的下场。”
沈芳华闭上了眼睛。
过去的种种连带着秦元战说的种种在脑中不断的交织、破裂、重组、厮杀。
她过去熟悉的记忆，回忆，那段为了秦照赴汤蹈火的执拗和报答，都是源于一个谎言，都是张冠李戴的错误。
她勉强一笑，转过身就想走。
她现在太乱了。
只想赶紧逃离。
秦元战急忙追了上去。
却被从天而降的一行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看着沈芳华走远的身影，秦元战也不追人了先解决这些碍眼的小虫子。
眼里的杀意和嗜血并不刻意掩盖了。
他体内蛇毒占据身体以后，无时无刻不被毒性影响带着暴戾的情绪和理智争斗。
现在这群人不长眼的撞了上来，他不介意用这些人的鲜血抚慰一下心里的火。
随手便斩了一个偷袭的黑衣人。
动作优雅的仿佛不是在杀敌。
冷漠的看死人一般的对着剩下的人道：“你们一起上。”
等沈芳华察觉不对回来的时候，秦元战将人杀的只剩下一个了。
秦元战耳朵一动，听到了身后沈芳华的脚步声，呼吸一凝，有些慌张想将猩红的眼睛藏起，却被对面的黑衣人刺中了胸口。
黑衣人得意极了，下一秒，却被飞来的流星镖刺穿了胸膛。
“秦元战！”
沈芳华飞奔过来，接住了秦元战往后倒下的身体，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有些埋怨她将容易失控的秦元战丢下。
这几天正是毒性发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