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华捂住心口，总感觉空洞洞的，心脏有个缺口却不知道缺失的是什么。
明明刚才那一幕从来没有在她记忆里发生过。
可脑海中的画面上两个人那么的和谐。
分明就是幼时的秦元战和穆欣。
更何况，上次秦元战旧疾发作，沈芳华平复秦元战的情绪吹奏的正是这个曲子。
“我……”
怅然的伸出手接住了眼角不知不觉滑落的一滴眼泪。
沈芳华更加茫然了。
她流泪了。
她上一世所有和异性在一起的的记忆都是秦照在身侧的。
除了狩猎时期的遥遥一见。
沈芳华自认为她的记性是没问题，她确实和秦元战没什么交集。
可如今和秦元战身上越来越多像似的记忆和巧合却没有理由可以解释。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突然沈芳华大脑猛烈的刺痛让她眼前黑。
头痛的像有针在脑袋里不停的刺着神经，她再也忍不住捂着头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华儿！”
突生异变，秦元战有些埋怨自己操之过急。
迈步上前伸出手，逼出一股子内力输给沈芳华，过了片刻。
见她脸色缓和了许多才止住了手。
“月如钩，来日策马饮酒楼。”
沈芳华喃喃望着月色的念出了一句诗。
“华儿你……”
却叫秦元战一愣，随后欣喜若狂的捏住沈芳华的肩，可沈芳华的眼里还是茫然不解。
秦元战的欢喜僵在了脸上。
难掩失落的手又滑落了下来。
这首词是那人和他一起在月下提的。
“这个埙，是不是你那个旧友的东西。”
社芳华缓和了一会，感觉气氛沉闷下来，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静。
闻言，秦元战抿嘴淡淡一笑，将埙仔细的攥在手心里，仿佛又看到那段美好的记忆：
“是，本王和你讲个故事吧华儿。”
两个人坐在柔软的草地上，秦元战声音缓缓诉说着那段过去。
“从前，有一个天之骄子的少年，他是家族乃至很多人心里的天才。从会了骑射以后便战无不胜，每每比试成绩总是异于常人的领先。名声加上原本的家族等级，让他所到之处听到的都是恭维和称赞，渐渐的他的眼里开始容不下任何人，天地间只有他的不可一世，他也只听得进去好听的话。”
“他变了。代价就是少年开始和纨绔厮混，荒废了武学也忘记了家族的初衷，开始犯了很多错。可越是这样，少年的心里更是空洞，总找不到生活的意义，更加的混蛋。”
“少年的父亲看不下去，就秘密接少年到挚友驻守的边疆，让挚友好好操练他一番，挫挫少年志高意满的士气。”
“在这里少年遇到了让他一辈子放不掉的人。”
萤火虫纷纷飞舞，落在秦元战的肩上，他沉浸在回忆里，原本平和的表情在怀念到那个旧友，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和暖阳一般的笑容。
沈芳华的心开始狂跳。
有什么被封闭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他遇到了一个小了他几岁的女子，犹如草原上的烈马一样肆意的女子，像风像云让人捉摸不透，自由又纯净。女子是这里最厉害的同龄人。也是父亲挚友的掌中千金，却好不娇气。少年观察到了这里的百姓都是忠心的喜爱她，敬佩她，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亲切的和她打着招呼，那眼神和京城中那些为了攀附少年家世的那些谄媚的人不同。也是少年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他不服。非要和女子比试。
可少女就是不理她，只还是每天忍受着风沙，暴晒，跟着她的父亲巡查，每天做着千篇一律的事情，可脸上的笑容一刻都没有消失，还是简单又纯粹的。少年不理解，这个人仿佛拥有全世界的快乐。
少年发现他变了，一开始讨厌这个少女，恨不得想要找人让少女消失才好。
到后面，明明她没有皇城中女子软糯的嗓子和鲜艳的衣服，却总让少年不自觉的目光跟随着少女移动。
少年的心乱了，却更加不服，非要让少女付出代价，丢面子证明他的能力在少女之上。
在他看来这个女子不过是个ru臭未干的丫头片子。
一开始少女并不答应，可架不住少年一次次的纠缠。
最终答应了在大军面前比试，
那一场比试，少年在她的手里没有一次占到便宜，当着几万驻军的面，输光了面子。”
“原本已经先前他表现的那样的差强人意，少女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羞辱他一番，可少女却和从前别一无二的对待他。”
“少年开始跟着少女一起给百姓做事，一起巡查，一起杀敌。他突然懂了，什么是责任。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他看到少女就会止不住的笑。”
沈芳华抱着膝盖静静的听着，晚风习习吹动着她的脸庞，神色格外的认真，嘴角也浅浅的带着笑意。
这么美好的萌芽中的爱意，让听的人都感觉到了美好和快乐。
秦元战目光注视着沈芳华姣好的面容，一寸寸的收敛，直到看到那双璀璨宛如星辰的目光，眼眸柔和的像融化在春、水里。
“后面呢？他俩在一起了吗？”
半天等不到后续，沈芳华有些着急的催促着，随手摘了一颗草丢在秦元战的眼前，将他走神的思绪拽胡来。
“后来啊。”
秦元战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说着：“他们在那里度过了很美好的一段时光，直到少年家族有事，呼唤他回京，那时候少年已经蜕变了，他更厉害了，还是那个骄子却是能够承担家族责任的骄子。”
“他和少女约定，下次相见在京中，定要好好比试，好好聊一聊，临走前，他送了那个姑娘一把亲手铸的小刀。少女送了他一个埙。”
沈芳华突然想起那把古朴小巧的匕首，微微坐直了身体。
“少年总是写信，算着少女一家回京的日子，却不想信突然断了。”
沈芳华心揪住一般生疼，她伸手揪住心口，那种不安猛烈的在胸腔跳跃。
秦元战叹了一口气，眼里痛色让人无法忽视。
“再次见面时，少女不认识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