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根本没有解药。你不可能没事！”
柳元睁大了眼睛，嘶吼着宣泄着不愿意相信，他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将战王府几近全部覆灭的手段。
他死死的盯着一脸淡漠的秦元战，不停的撞击着绑着身体的铁链，仿佛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绽开的皮肉带来的疼痛感了。
他不能相信，他谋划了这么多年要看着战王最后一个血脉受尽折磨而死。
他那么多年的洋洋得意、痛快现在都破灭了。
“你该死！和你父王一样该死。如果不是你猎场受伤没上那场战役，你以为你能躲得过?”
柳元眼前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他看着秦元战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多年前那张威严、凌厉的脸。
柳元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他突然想起当年他本以为伪装的很好，好不容易升到了四品。
可是一转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被那双鹰一样的眼睛盯上了，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一切都要玩完了。
那个带表大秦安稳的男人，战胜了那么多仇敌的战王。
他不能让这一切毁掉，所以他必须去谋划，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
秦元战看着柳元，见他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如果不是你发现了我的秘密，要将我告发，我又怎么会谋划至此。哈哈哈哈！秦元朗，是我胜了，你休想将我来之不易的安定毁掉。”
“战王又如何，不还是被我轻而易举的碾死了。”
秦元朗就是老战王的名字。
秦元战眼底闪过一抹杀气，双目腥红一片，内力已然缓缓在手中聚齐，地上的碎石开始被内力带动的上下飘荡，这时候只需要一掌他便能轻而易举的直接杀了柳元。
甚至将他撕成一个个的碎片。
“秦元战！”
沈芳华的呼喊突然唤醒了秦元战，抚平了他心里的暴戾，他有些慌乱的藏起刚才的疯狂。
秦元战深重的闭了一下眼睛，手上的内力瞬间就消了，转身看着沈芳华的时候，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要和他谈谈。”
听完，秦元战抿了抿嘴，转身直接出去，将空间留给沈芳华。
看着神色已经像疯了一样的柳元，沈芳华抽出怀里的剑，淡定的在柳元某个穴位上刺了一剑。
剧痛随即席卷柳元的全身。
那种刺着神经的痛，不一会被蔓延到了全身。
却又让人无法昏厥过去，让人能够一直保持着清醒。
刚忍受，紧接着沈芳华又刺了一剑，这时候痛感再次叠加起来。
柳元被折磨的不住的想要直接死过去，气息如丝的咒骂着：
“你，你、贱人，就是你毁了我如意的大婚，就是你毁了我马上要得到的一切。”
看着柳元这幅怨恨无比的模样，沈芳华却没生气，只是冷笑一声，随意的低声喃喃道：“你当初不也是在穆欣的大婚之日，毁了一切吗？”
随后撑着手里的剑，一直盯着柳元的脸色。
果然，听到这句话，柳元当即就愣住了，微微眯着眼睛，可不管怎么看沈芳华，却还是想不起来沈芳华和穆家有什么关系，当下有些迟疑道：“你？”
可沈芳华随手挽了一个花剑，下一秒，柳元身上爆裂出数十道口子，那是穆欣的成名的招式。
破花入云。
随后沈芳华在柳元痛的张嘴大喊的时候，随后扔进去一个丸药。
这是她专门从顾安那要的宝贝。
见柳元惊恐的不住扣着嗓子。
沈芳华低着头，看着掌心，有些茫然的从怀里拿出一壶酒喝了一口道：
“你那日在问斩台上，虐我幼弟，斩我族人，伤我千百刀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日？”
一边说着，沈芳华神色冷淡的又在柳元身上划了一剑。随后指着脸颊，
“那日，我便说了。记住我的这张脸，午夜梦回时我定会回来找你们报仇！”
柳元痛到眼前漆黑一片，恨不得咬舌自尽。
可意识却被一根绳子拉扯的一样，更加的清醒，他像要溺死的鱼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恢复了一丝光线，汗水却不住的滑落滴入眼睛里。
“穆欣！”
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两个字，柳元的心里却是无比的震撼。
这怎么可能呢？
借尸还魂？
他亲眼看着穆欣被烧死。
可除了穆欣，谁又可能将那日的细节知道的这么清楚，谁又会为穆家的恨他入骨。
这些日子的种种全都有解释了。
“你……明明……死了。”
柳元艰难的吞咽着因为恐惧喉咙不断分泌的口水，感觉他的体温在一点点的从身体里逝去，指尖已经开始麻木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可头脑却突然越来越冷静。
穆欣绝对死了，他亲眼看过的，而且眼前的沈芳华也不可能是带着面具的穆欣，他专门验证过，就是货真价实的沈芳华。
不过，想起之前傻里傻气的沈芳华，在看着眼前哪里还有一丝呆笨模样的女子，柳元瞬间豁然开朗。
“没想到吧，老天都看不下去你们的恶行，让我重生，得以手刃仇敌。”
沈芳华的胸腔积压了这么多日子的秘密，日日烧的她胸腔都是痛的恨意，终于宣泄了出来。
她大胆的说出了真实的身份，竟然是对着她最恨的仇人。
沈芳华将手中的酒壶举起倒在嘴里，感受着酒精在喉咙里引起的刺激的痛感，若无其事的用指尖将眼角滑下的泪水擦掉。
随手将酒壶里的酒倒在了柳元面前，以此来祭奠穆家路过的亡魂，然后将空酒壶扔到一边摔个粉碎。
“这酒，敬我穆家所有英豪。”
“呵呵。”
沈芳华撇过头看着柳元低垂着着，散乱的头发将他的神情全部遮住，突然低声笑起来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这是老天在助你，我输给的是老天，不是你穆家，更不是你穆欣。”
“如果不是你借尸还魂，穆家此刻尽数灭门，有什么本事站在我面前。呵呵。我永远都胜天半子。”
沈芳华挑了挑眉，举起剑对准柳元的喉咙，锋利的剑气立即将柳元的脖颈的皮肤划开，鲜血不断的流淌下来，“你找死。”
可柳元却只是垂眼看了一眼，像潮湿的地里的虫子，磨着牙，继续挑衅着沈芳华的逆鳞：
“杀了我，杀了我啊。不然我就将你的事情说出去，你猜猜，别人会怎么看你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你杀了我，你的秘密才能永远的留下来，替你穆家杀了我啊。”
沈芳华冷眼将剑又往前松了松，恨不得将柳元砍成八块才泄气才好。
柳元隐晦的勾着唇角，可沈芳华突然收起了剑，揉着有些疲惫的眼角，用小丑一样的表情望着柳元：“你想逼我直接杀了你。也给你一个痛快？柳元，你的算盘未免打的也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