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畜生的玩意儿应当永远都立不起来了吧!”有人在下方起哄道。
李棠安一脸严肃地回道:“当然,在带离了山寨之后,那山贼头子就被当场处决了。”
“吼(好)!”
掌声响起,兴城城守的举动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后来那小女孩儿呢,被畜生糟蹋之后,她应当不好过吧?”百姓之中有人开口问道。
李棠安长叹一声:“相比于杀山贼,要安顿那些在灾祸之中受难的人才是最为艰难的。”
听了李棠安的话,有不少人的脸瞬间暗了下来。
“不过,那小女孩儿已经被良善人家收养了,大家可以不必担心。”李棠安话音一转说道,而后他又开始讲起了在西宁碰到过的“奇人异事”。
“这位周大人应当是个好官。”桑榆开口道,“若他的话没有一丝虚假的话。”
陆瑾禾冷声道:“只说了被收养的女孩儿,那些未被收养的此时又待如何?”
听了陆瑾禾的话,桑榆身体顿时一僵,其实已经知道答案。
“还不是被送到西齐各处青楼,人虽活着,但基本与死无异。”陆瑾禾冷哼道。
“二小姐此言不对。”不远处的一位农妇开口道,看她之表情还有些胆怯,毕竟此时的陆瑾禾和桑榆都是丞相家的小姐,是上位者。
“不对?被送去青楼,而后任人蹂躏,无人格无尊严,难道不是生不如死?”陆瑾禾回了一句,由于心头实在太过气氛,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她这一发火立时让农妇感觉到恐惧。
“我,我……”农妇的脸涨得通红,但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这位大姐别介意,我妹妹性格直率,你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就行了,不必担心她以势压人秋后算账。”桑榆笑着说道。
“既然大小姐这么说了,那民妇也就说了,即使是城里的那些女艺,他们好歹也活着,这比露骨于荒野要强得多。”有了桑榆的保证,农妇也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在这个世道想要活下去,又能够获得衣着光鲜之人都是少数。
陆瑾禾无言,她明白农妇的话并没有错,活着总是好的,这不就是她重生之后一直以来的坚持吗?
周围的眼神对于陆瑾禾并不十分友好,与桑榆平静亲和不同,在他们的眼神的二小姐又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族子弟,与他们都不到一块儿。
“你们的话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
众人朝着说话之人看了过去,不知何时,在前方讲故事的李棠安已经来到了队伍后方,此时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众人。
“二小姐并非是在说青楼女子下贱,她只是觉得将那些女孩儿送到青楼的人没有人性,毕竟二小姐也差点成为了那些女子中的一员。”
“是吗?二小姐也有过这样的精力?”
“这我听说过,听说二位小姐都是被人卖入丞相府,杀千刀的人牙子。”
李棠安微微一笑道:“相信正是因为二位小姐受过难,知道人间疾苦,丞相大人才会将他们二人收为义女。”
“难怪我们觉得二位小姐亲近,原来都是受过难的苦命人。”百姓的情感总是干脆而直接,要么讨厌要么喜欢,不会如同权贵场上,要衡量得失利弊。
陆瑾禾看向了一旁的李棠安,而李棠安也对她报以了微笑。
对方帮自己解围了,陆瑾禾在心里如是想到。应当说从一开始自己都没有给这位周大人好脸色看才是,这种莫名的善意又是从何而来?
就在陆瑾禾考虑着自己是否应当道声谢时,李棠安又重新回到了前方,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此人倒是不错。”桑榆压低声音道。
这一次,陆瑾禾并未去反驳桑榆的言语。俗话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至少今日她应当知其好歹。
丞相府前厅,刺客在巡城卫到来之前就被击退。
其实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与其说是被丞相府击退,还不如说是刺客自行退去。
在言七加入之后,各位大人物的随行护卫也加入到了战团之中,这让本来占据着优势一方的刺客在留下了机具尸体之后撤离的丞相府。
不过,在如此大日子袭击丞相府,此事自然是不可能善罢甘休,如今整个齐都之中已经开始搜索刺客踪迹。
“今日让诸位受惊了,本相再次对诸位致以歉意。”宋丞相对着众人作了一揖。
“相爷不必如此,燕齐之战后,总有些不开眼的宵小想要在我大齐生乱,要我说的话,我们就应当趁此机会直接攻灭北燕,让所有被燕人都成为奴隶!”
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十分不合时宜地嚷了一句,让丞相的眉头微皱。
此人名为姜贡,西齐大豪商,其生意已经做到了东面的海上,也是四海商会的副会长之一。
据说,其手上所掌控的财富足以支撑西齐整个国家三年用度,真正的富可敌国。
要知道,他从一开始的主张就是一个“和”字,主张齐燕的关系恢复之前,如此天下的局势才能够平稳。
“姜老板,你此言有些过了,朝廷已经做出了决定止兵戈。”
说话者名为杨永,乃是丞相府长史如今主外事。
“所以说这就是失策,西宁一战已经将北燕的精锐消减过半,明明是进取之时,你们居然将定王爷召回,给人以喘息之机,这才是大大的混缪。”
“我们这些人都知道,要么就彻底吞掉对手,要么就不要与人结仇,如今作为就是失策。”
杨永眼中露出愤怒之色,想要斥责几句却听宋丞相说道:“今日本事喜宴,若是诸位想要谈正事请去朝会之上,陛下贤明,希望集思广益,毕竟宋某之言也未必对。”
“至少丞相大人是为国为民,而某些人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此言让姜贡的脸色变成了酱紫色,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这侮辱并非是言语本身,而是说话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