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年说完,便牵着杨夏的手出去。
却没出得去,因为门口站了三五个黑衣大汉。
方想年将杨夏推到自己身后,神色很冷的侧脸看向林清荷:“没因为化工厂的事死呢,就迫不及待的先找死了?”
林清荷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说:“让唐浅来求我。”
方想年不阴不阳的笑笑。
到底还是怵,怵方想年和闫筝,更怵唐浅。
林清荷挥手让他们起开。
方想年领着杨夏出去。
出去后,杨夏的手一直在哆嗦。
方想年捏在手里漫不经心的捏了捏。
杨夏拽他:“我哥是不是手上沾人命了?”
方想年笑笑,没说话。
杨夏想接着问,方想年开口:“不会,放心。”
她闭嘴没说话。
回到住的地方依旧心不在焉。
方想年打电话回来,看见的就是杨夏蔫了吧唧的模样。
他将她的脑袋放到自己腿上,漫不经心的给她捏太阳穴:“没事,你别听她瞎说八道,你哥什么样的人你清楚,他不会乱来。”
方想年说这些不过是安慰杨夏的。
闫筝什么样的人她清楚,自己也清楚。
但清楚的并不是那么全。
有的人重情,有的人重权,有的人重财,闫筝重的是唐浅。
从最开始,到如今,最重的只有一个唐浅。
如果有一天,自己这个老家伙和唐浅一起掉进河里,真不好说他会弃了谁,又救谁。
方想年一点都不吃味,因为换了选择的是他,他也会救杨夏,闫筝只能排第二。
杨夏被他按的昏昏欲睡,心里的不安隐约淡了点。
强撑着精神问:“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呢?”
方想年开口:“唐浅。”
杨夏不困了,挣开他的手坐起来:“为什么给唐浅打电话,你还真让她来求林清荷?”
方想年笑笑:“傻子,唐浅怎么可能去求林清荷,给她打电话,是因为她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方想年又说了几句,成功把杨夏哄睡着。
他洗了个澡,搂着杨夏睡了个午觉。
醒来的时候,唐浅已经到了,车在门外停着,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杨夏揉眼出去:“你怎么不打电话,也不敲门啊。”
唐浅下来,笑眯眯的捏捏她的脸:“怕打搅了你们的好事。”
说完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没看见方想年。
杨夏解释方想年去洗手间了。
唐浅嗯了一声,将杨夏拉到旁边:“林清荷怎么说的?”
杨夏有些犹豫。
唐浅笑笑:“我俩打交道很多次了,她会说的就那些,拿闫筝从前的事威胁,是不是?”
杨夏又想起了她说过的那些话,有些紧张:“闫筝他……”
唐浅打断:“什么都没有,闫筝手里不可能沾了人命。”
杨夏嘴巴咕哝,想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心口在突突的狂跳,隐约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
就像她,也像方想年,还像现在的闫筝和唐浅。
杨夏叹了口气,伸手拽她:“中午吃饭了吗?”
“没。”
杨夏回房间喊方想年。
方想年换了衣服出来。
扫见唐浅正在从车里往下搬行李,愣了下:“你要住这?”
唐浅看向旁边的房子:“不方便吗?不方便我去住酒店,就是离的远点。”
杨夏打断:“方便。”
跟着把行李拿下来:“不过你住这干什么?”
“我把不太急的案子往后推了,最近就忙这个案子。”
唐浅说完,将旁边一间空房子打开,把行李放了进去。
这一排房子都是老李招待上面来人留下的。
每间房子都有卫生间和床,挺干净的。
她扫了眼,将行李放进去,招呼杨夏:“走吧,带我去吃饭,饿死了。”
杨夏哦了一声,和方想年牵着手,带着唐浅往下走。
杨夏走着走着扫了眼她的手,眉毛拧了下:“你的婚戒呢?”
唐浅怔了下,摸了摸无名指,回忆了下:“好像是忘在家里的洗手间了。”
说完没怎么在意:“等会我给闫筝打个电话,让他收起来。”
杨夏想着唐浅婚戒的样子,其实是有点羡慕的。
凑到唐浅身边小声说话:“你之前说帮我设计婚戒的。”
唐浅笑了:“废话,不然你还想找谁给你设计,不过……你不是不答应他的求婚吗?”
杨夏眉眼黯淡了点:“我还没想好。”
唐浅给个折中的方案:“戒指先做着,然后你慢慢想怎么样?”
杨夏迟疑了会,点头说好。
唐浅想笑,但是忍住了。
觉得方想年可真是好命,毕竟就这么轻飘飘的把杨夏的心给拐走了。
她想起前不久他那几出绯闻,觉得有点膈应。
脸色直到吃饭的时候,都不怎么好。
三人来的是街中心比较出名的小餐馆。
唐浅不挑,粗茶淡饭吃的也挺香的。
事务所忙,养成的习惯就是吃饭快,她吃完了,方想年和杨夏还在慢吞吞的吃着加聊天,她坐的是靠窗的位子,眼睛漫无目的的打量这个小市集,感觉比想象中要繁华了些。
她以为的小村落就是那种坑坑洼洼的小村庄,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唐浅笑笑,觉得也是,真的荒凉的不得了,林清荷也不可能会耐得住寂寞在这呆着。
想着想着有些出神,拿出手机给闫筝打个电话。
接到方想年电话后,她就来了这,还没来得及给闫筝说一声。
电话迟迟没人接。
她眼睛看着窗外,定格在正在缓慢驶过的一辆车上。
车是路虎最新越野款,适合走土路。
闫筝不怎么开,大多时候都是在车库里吃灰。
这会没吃灰了,慢腾腾的在路中间缓慢的移动着。
电话接通了。
唐浅很冷静:“我早上洗手的时候,把戒指忘台子上了,你帮我收起来。”
闫筝说好。
唐浅细细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
旁边开过去一辆电动车,跑的快,滴滴滴的喇叭声一直在按,提醒着旁边的路人让道。
电话那端的滴滴声和唐浅这边的汇成了一条。
唐浅唇角的线绷直。
看着路虎的车窗被按下,驾驶座的男人戴着墨镜,从唐浅的视角,很轻易的看见闫筝肩膀探过来一只涂着大红色指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