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夏面不改色：“昨天我男人说了，他和你们这第一任老板有很深的渊源，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清荷面色不变，依旧冷冰冰的看着她。
杨夏接着笑：“因为他出了好大一笔血，不下台，就只能送了一条命，这些都是拜我男人所赐。”
说完歪脑袋笑：“你猜猜，对那些村民来说，宛若天神一样存在的方大律师重新出现，他们的脊梁骨敢不敢重新直棱起来。”
林清荷又点了根烟，哈哈的笑：“方大律师？你还真敢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整天窝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就不知道方想年早在一年多前就不是律师了。”
杨夏点头：“是，他不是了，但唐浅是。”
不管过了多久，唐浅都是林清荷的梦魇。
扯不断的，撕不开的，拧巴不成碎片的梦魇。
只是想想她那双凉薄的眼睛，便足够她唇齿生寒，深夜被惊惧被吓醒。
她握了握拳头，蹬了蹬脚，使劲的笑：“她是律师又怎么样，方想年还不是经她辩护成了判三缓三，律师执照被吊销。真正厉害的律师，不应该是死的都能说出活的吗？”
杨夏脸色沉了点。
方想年律师执照吊销，从前她能说一句自找的，而且自找都轻了，但现在……杀了她都说不出来，只能心口难受的要死。
她缓和下呼吸，“我们能拿到全部村民按了手印的起诉书，只要立案，你这个化工厂的法人就完了，林清荷，我们好歹差点成了姑嫂，听我一句劝，配合点，该曝光的曝光，唐浅会给你做应有的辩护。”
林清荷没吱声，只是怪笑。
杨夏还要再说。
方想年伸手拽了她一把，神色很淡的摇头，开口：“为什么最近接二连三的记者接到了消息，层出不穷的想来曝光化工厂，如果你背后站的那个主没接到什么消息，你以为他真的舍得把你推到法人的位子上，毕竟你肮脏的那些过往，深海无人不知，而且他家里的那位还忍下了，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林家的千金大小姐吗？”
这话难听了。
杨夏伸手拽他。
方想年没理，只是嗤笑：“煞笔，被卖了依旧给别人数钱，怪不得怎么都比不过唐浅。”
哗啦一声脆响。
林清荷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都砸了。
方想年面不改色接着说：“瞧瞧你这办公室，这叫办公室吗？你这电脑也不过是个装饰吧，顶多够你玩个纸牌游戏，连个WPS还有防盗窃机密的系统都没有吧。”
说着环视一周，啧啧两声：“本来我还在寻思，为什么不找个远亲做法人，现在看来，是因为大约找不到比你更好用的免费婊子，他家里的那位按兵不动，估计也是因为这，惩罚自己丈夫身边玩意最好的手段不是打个半死然后丢的远远的，而是将你送进大牢，然后使点钱，把你折腾的比死还不堪，毕竟你这种长相的，就算是在深海，也算的上奇货可居。”
杨夏已经佛了，深深的领教了什么叫做律师的嘴，杀人的刀。
她叹了口气，觉得方想年之前和自己吵架，是真的无比收敛了。
她看了眼林清荷，有点复杂的叹了口气：“林小姐，我们没有恶意，只是看不得真正的恶人逍遥法外，毕竟这家化工厂到你名下不过三个月，它大肆敛财导致的后果却不是三个月或者说三年就能抵消得掉的。”
杨夏觉得言尽于此，没必要再说。
硬拽着方想年想走。
林清荷又点了根烟，语气很淡：“闫筝还好吗？”
杨夏微怔。
方想年想开口，她打断：“我没问你，铁嘴律师方想年。”
杨夏开口：“挺好的，他和我嫂子，也就是唐浅结婚一年多了，很恩爱。”
林清荷哦了一声，“唐浅呢，还好吗？”
杨夏挑眉：“很好，她现在是深海首屈一指的刑事辩护律师，被誉为方想年的接班人。”
林清荷眨了眨眼睛，噗嗤一声笑了：“这人还真是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她说的有些阴阳怪气，末了站起身，语气很淡：“你们不用打一棍子给个甜枣，我现在蜗居在这乡下，就是拜唐浅所赐，我心里门清，不止是唐浅，就连你们，也巴不得我倒霉，而且越倒霉越好，最好是万劫不复的那种。”
林清荷说完，直起身，插兜，语气很淡：“不用在这里说什么冠冕唐璜的大道理，我又不是傻子，我这个替死鬼进去，跟那老头进去，对你们记者来说，差别可太大了，毕竟都不是傻子，都知道我是冤枉的，是个替死鬼，但你们又怎么知道我做替死鬼不是心甘情愿的呢。”
林清荷说完神秘的眨眨眼：“哪怕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们也不敢让我进去，因为我弟弟在里面呢，就算是同父异母的，也是唯一的亲弟弟，他如果知道我也进去了，林家彻底没有翻身的余地了，你猜，他还会不会被唐浅威胁的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活该在里面做个冤枉的大头鬼。”
杨夏唇齿生寒，虽然什么都听不懂，却不妨碍，因为她话中的意思吓的咯噔一下。
林清荷说完，又跟了一句：“其实也有转圜的余地。”
方想年拍拍杨夏的手，挑眉：“什么？”
林清荷呲牙咧嘴：“让唐浅来求我，我就愿意配合她，这样，林开阳就不会狗急跳墙，把闫筝杀人的事实爆出来，怎么样？”
杨夏眼前发黑，摇摇欲坠。
方想年掺了她一把，很冷淡的笑了：“好啊，我会替你转达。”
林清荷环胸冷笑：“还这么高傲呢，你不怕吗？那头连着的可是你心爱的外甥啊。”
方想年开口：“不说闫筝不会动手弄死人，就算是动手了，也多的是手段把后路抹的干干净净，让林开阳在里头彻底闭了嘴，你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煞笔……”
林清荷脸色白了点。
方想年挑眉接着说：“怎么说都行，拿这个来说，你们姐弟俩傻成一丘之貉了，毕竟，你以为闫筝是谁？以为百年家族的家主又是这么好当的吗？煞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