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嗤笑一声,全是鄙夷:“就是憋不住,也不想憋,更可以说,从来没打算憋。我当初就不该心软把他送去杨夏在的地方,省的他和杨夏在一起后还出去乱搞,沾了一身的脏病!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们男的都是一个德行!”
杨夏愣了下。
看向闫筝。
闫筝哼哧哼哧的,被唐浅憋的一脸通红,却什么都说不出。
唐浅接着说,说起事务所里同事接的案子。
是个离婚官司。
丈夫很爱妻子,也很爱孩子,但就是有一个毛病,不干不净,喜欢在外面瞎搞,觉得外头的屎都是香的。
妻子挣扎了很多年,最后挣扎不下去了,因为觉得脏,是真的很脏。
还因为他改不掉,因为他从来没觉得他有错,不管是出轨也好,在外头玩也好,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因为他的三观就是这样。
没有对妻子孩子的愧疚,认为自己已经足够爱自己的妻子孩子了,挣的钱大部分上交,自己的时间大部分给了老婆孩子,剩下的时间和金钱就该由自己自由支配。
哪怕每次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却依旧不改,后来甚至变本加厉的串通身边人说谎,妻子被折磨的几近崩溃。
杨夏听的心脏一点点的下沉。
她没再听,扭头走了,走的静悄悄的,不想让两人察觉到自己来过。
因为很没脸,很丢人。
因为这些话正中她的七寸,打的她全身都在疼。
杨夏去酒店开了个房间,没用银行卡,用的是包里还剩的三张现金。
躺在床上发愣。
不知道愣了多久,门被敲响。
杨夏扒了扒头发,起身从猫眼往外看,是方想年。
头发汗津津的。
她犹豫了片刻,将门打开。
方想年进来便抱住了她,语气哽咽:“我带你去找老刘,让他给你解释好不好。”
杨夏屏息,推开他:“不用。”
方想年吼:“为什么不用!他能解释清楚的,如果他解释不清楚,我把豪庭的监控调出来给你看!我全身都是酒的去开的房间,洗了个澡的功夫她就在外面了,我回去拿浴巾,是因为想挡一下她的身子,我……”
杨夏虚弱的开口:“你别说了。”
方想年愣住:“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要去找你前男友?”
杨夏疲惫的摇摇头:“不是。”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杨夏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安静安静。
但方想年如今的脑神经控制着憋不住话了,语气很凶:“你就是想去找你的前男友!你为什么要和他谈恋爱,你什么时候和他谈的,他有没有碰过你!你脏了吗?”
杨夏掀眼皮看他:“再脏,有你脏吗?”
方想年愣住,半响后颤颤巍巍的:“他真的碰过你?”
杨夏疲惫不堪,感觉是在鸡同鸭讲,她使劲的推开他:“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方想年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死死的按着她的肩:“他什么时候碰的你!怎么碰的!到哪个地步了?接吻了?还是……做了?”
杨夏尖叫着打断:“我让你滚!让你出去!让你别再说了,你听见没有!”
方想年听见了,听的真真的,他扯着嗓子吼:“你说喜欢我是不是都是骗我的!”
杨夏眼底全是泪水:“你呢,你说喜欢我,是不是骗我的!”
“不是啊!”
杨夏打断他:“那你再说一遍,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方想年眼睛赤红,一字一句的说:“从你进我门开始,我就知道你只能是我的,一定是我的!”
杨夏冷笑一声:“是啊,你从那时候开始喜欢我,却也没有一日断过身边的女人。”
方想年愣住。
杨夏挣开他:“你以前说我的喜欢不值钱,其实不是,你的喜欢才不值钱,就连现在,你还是出去找女人,方想年……”
杨夏深吸口气:“你怎么这么贱呢!”
说完将他推出去,砰的一声甩了门。
门外传来很重的呼吸声。
杨夏心如乱麻。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了恋爱男女就一定要为对方守身如玉,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了结婚后出轨是犯法。
顶多算是背弃了婚姻,违背了道德而已。
有孩子的婚姻,母亲大都是为了孩子而活,就算是丈夫在外面乱来,始于孩子也会忍,始于自己最初的感情,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但……
杨夏忍不了。
她背靠着房门蹲下来,脑袋磕在膝盖上。
全是无措。
本以为揭开乌云终于看见了阳光,但哪知乌云后面还是乌云。
为什么抛开了伦理,抛开了姐姐的命,最后还是难逃现实的问题。
方想年就算喜欢自己,但……管不住下半身怎么办?
她疲倦的捂住脸,感性叫嚣着想哭,但理性说不行。
她好不容易看见了,不想再瞎。
后半夜的时候,房门像幽灵一样被叩响。
杨夏才察觉方想年没走。
她起身对着猫眼往外看,看见方想年蹲在地上,背靠着门板,黑漆漆的后脑勺上还贴着一块醒目的白色纱布。
方想年现在还没拆线。
可……没拆线都挡不住他在外面胡搞。
杨夏走回床边,将整个身子挤进被子里睡觉。
隔天是被砸门声吵醒的。
她起身开门。
方想年挤进来。
手里拎着一袋小笼包和一杯冒着热气的豆浆,讨好的说话:“杨夏,你吃早饭。”
杨夏去洗手间刷牙。
方想年就在门口看着,眼睛眨着,长睫毛和漆黑的刘海汇聚成一块,看着都是可怜。
杨夏扫了一眼不再看。
过去吃饭。
二九九的房间只有一个靠窗户的很小的茶几。
杨夏将小笼包放过去,拆筷子吃,却吃的心不在焉,隐隐还有点犯恶心。
因为脑子里闪过的都是那女人白花花的肉体。
她吃不下去了,扬手将包子丢进了垃圾桶。
房门被叩响。
方想年一个健步过去打开门。
门口出现一个胖乎乎的男的,看着有点猥琐。
他搓搓手:“弟妹啊,我是山西的煤老板,老刘。”
方想年踹了他一脚:“说重点。”
老刘面不改色的讨好道:“昨天都是误会,全都是误会。”
杨夏听他说完,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但方想年心底却一沉,因为杨夏没说,眼底的神色却分明认定了他在串通人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