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年眼圈慢吞吞的红了。
打字:“对不起,我喝醉了。”
杨夏抿唇,强自镇定的爬起来:“你喝酒了?”
方想年叩了叩地面。
杨夏脸很红,支吾道:“这次……这次算了,下次……下不为例!”
她说完摸索着走去房门,脚步有些急,脑袋直接磕在了房门柱子上。
方想年惊了一瞬,跳起来就着昏暗的夜灯看她的额头。
手摸了摸,红了点,但是没肿。
他习惯性的吹了吹。
接着被推开。
杨夏手扶着房门,气喘吁吁:“雨先生,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出去了!”
说着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了。
方想年愣愣的看着,先是搓了搓指尖,接着摸了摸自己的唇,上面似乎还有杨夏的柔软。
他吃吃的笑了。
杨夏一夜没睡好,早上起来沉着脸拿勺子戳粥:“我要扣你工资。”
凯迪不明所以:“我哪没做好吗?”
杨夏脸红了点,“我说的不是你。”
凯迪莫名其妙:“那你说……”说着卡壳了。
看向旁边正在烤土司的方想年。
方想年面不改色的打字:“是我错了,不该不经过你允许偷喝冰箱里的啤酒。”
凯迪愣了愣:“啤酒?杨夏你的眼睛好了?”
杨夏脸更红了,粥也不想喝了:“没,我鼻子又没毛病,你闻不见他满身的酒气吗?”
杨峰刚好从房间里出来,打着哈欠问:“什么酒气?谁喝酒了?”
凯迪说是方想年。
杨峰凝眉看方想年。
方想年挑眉看向他,挑衅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杨峰微怔,扫向杨夏还带着红的脸颊。
脸蓦地就沉了。
杨峰和方想年又打起来了。
不是互打,是单方面的打。
杨峰打方想年。
第一拳的时候,没人反应过来,方想年也没反抗。
第二拳的时候,方想年跌倒在地。
凯迪开始尖叫。
杨夏摔了碗,气的全身都在哆嗦:“杨峰,你疯了吗?”
杨峰被凯迪拉开,依旧怒不可赦:“你这个混蛋王八蛋!竟然敢占杨夏的便宜,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方想年翻译机被打掉。
他没说话,只是故意的喘着粗气。
无声的在说自己的委屈。
杨夏额角一丝丝的往外冒着青筋,一字一句的从齿缝中挤出话:“杨峰!你凭什么打人!”
杨峰梗着脖子叫唤:“就凭他占你便宜!他刚才在干嘛你知道吗?他在指着自己的嘴,他的意思是他亲你了,第一次的时候,他仗着你看不见,还骂我是煞笔,你他妈才是煞笔!你全家都是煞笔!你个有孩子,说不定还有老婆的流氓,恬不知耻的连孩子都不管不顾,混到我们杨夏身边,欺负她,王八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杨夏按了按突自狂跳的太阳穴,“行了,别闹了。”
杨峰气的乱蹦:“要么你今天把这老流氓赶出去,要么我就报警,看看这不要脸的东西是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东西!”
杨夏冷静了一会,叹了口气:“雨先生。”
方想年脸色有些白。
杨夏又喊了一声:“雨先生。”
方想年手哆嗦,抿着唇一言不发。
杨夏深呼吸:“你被辞退了,你走吧。”
场面瞬间一静。
方想年从地上捡起翻译机,很快的打字:“我没有说我亲你了。”
机械音传来,杨夏脸一红。
杨峰眼睛都要翻天上去了,杨夏看不见,他不是瞎子。
方想年手有些抖:“你说我哪错了,我改行吗?”
杨夏叹了口气,语气冷淡了些:“杨峰是我朋友,他还年轻,但是心肠不坏,他……总之我们这里不适合你,你回去吧,从哪来回哪去。杨峰,你去收拾他的行李,凯迪,你送他出去。”
杨夏说完,摸索着回了房间,将门关上,接着咬咬牙,上锁。
随后背靠门板,颦了眉。
她这两天有些犯糊涂了。
差点忘了深海还有个小布丁在等着方想年。
一直这么下去,自己可怎么办?
杨夏按了按心口,回忆昨夜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跳声,无声的又叹了口气。
门板被剧烈的敲了起来。
从叩门变成砸门,接着传来杨峰的叫骂和凯迪的帮腔,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杨夏捂着耳朵蹲下,死死的按住,不让方想年的砸门声传进耳朵里。
不然……
她真的会心软。
杨峰收拾方想年的东西时,翻到了他的护照,名字是“方想年,”莫名的有些熟悉。
他没在意,三两下塞进他行李箱里,合上拉链,一气呵成,直接推搡到方想年腿边,倨傲又盛气凌人:“滚吧。”
方想年没动,阴沉的看着杨峰。
杨峰有些毛骨悚然,却梗着脖子一步不动,狠狠的瞪着他。
“别以为杨夏家里落魄了,把保镖撤走了,就能由着你这种居心不良的在她身边打转,趁小爷脾气好的时候,抓紧时间滚蛋,否则,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方想年没动,额角连着脖颈全是冒出的青筋。
杨峰咳了咳,接着说:“工资按一个月的,待会我给你,就当我好心了,滚滚滚,赶紧滚。”
方想年扫了眼站在同一条线的凯迪和杨峰,摸了摸被打烂的唇角,拎着行李箱出门了。
凯迪一直看着人消失在视线中,回头冲杨峰翘了个大拇指。
杨峰嘀嘀咕咕,连钱都不要了,果然来的时候就没安好心。
杨夏的房门被打开,她漏出一个脑袋,有些忐忑的问:“走了吗?”
凯迪兴奋的很:“走了走了,夏,你晚上不用锁门睡觉了。”
凯迪说完,有些错愕。
因为杨夏的脸顷刻间变的有些难过。
虽然只是一瞬,却看着人心脏跟着收紧,和一年前刚来时一模一样。
她犹豫的拽了拽杨峰的衣角,冲着杨夏努下巴。
杨峰看过去的时候,杨夏脸上的难过已经没了,带了点似笑非笑:“你也可以走了。”
杨峰哦了一声,甩了甩拳头,嘀嘀咕咕:“手好疼啊,刚才打那个老流氓打的累死我了。”
他本意是想让杨夏心疼,再留他住一晚。
结果杨夏脸瞬间就沉了,砰的一下将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