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位思考,他觉得方想年把他当成拐杨夏的男人了。
虽然有这个想法,但……
他挠头解释:“杨夏的孩子不是我的,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视如己出,只是她……”
他说着说着不说了。
双手搅在一起,嘿嘿笑了笑,起身就走。
走之前对杨夏眨眨眼,是爱莫能助的神情。
杨夏面色丝毫未变:“拜拜,亲爱的。”
待闵行消失在门口,直接两步上前去抱孩子。
小布丁不让,手紧紧的揽着方想年的脖子,看杨夏动了气,哼哼唧唧的开始哭。
委委屈屈的模样,可怜的要死。
杨夏眼神冰冷,强硬的去抱孩子。
方想年后退了半步,冷冰冰的训斥:“荒唐!”
杨夏这些年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是个男人,却能面不改色的当爹一样教训她,哪怕孩子生出来了,依旧如此,永远都是爹、爹、爹,不管怎么样,都看不见她是个女人。
她敛了眉眼,语气很沉:“荒唐?比得过你吗?”
杨夏手撑在旁边的玄关桌子上,语气和神情冷到极致:“我将成年和未成年之时,看的最多的就是你的荒唐,数也数不尽,看也看不完,你现在凭什么朝我说教?”
方想年想说话,杨夏阻了他接着说:“你没资格,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别拿我哥说事,你教他和教我,不一样。”
方想年默默的看着她,蓦地气结了,语气低沉:“别闹了行吗?”
小布丁咿咿呀呀的开口,口中直往外掉口水。
杨夏还没来得及动作,方想年娴熟的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她擦,然后单手叠好,垫在她下巴的位置。
杨夏默默的看着,慢吞吞的开口:“喜欢孩子吗?”
方想年抱着小布丁不说话。
杨夏仰头笑笑:“喜欢也跟你没关系,这是我的。”
她朝前一步,伸手想摸摸方想年的脸,却没摸到,因为他躲开了,颦着眉,黑着脸,轻飘飘的就躲开了。
杨夏手指微僵,面不改色的收回:“方想年,这是我的孩子。”
方想年面色微僵。
杨夏重新伸出手,一字一句说话:“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剑拔弩张用来形容这会的气氛,半点不夸张。
方想年手紧了紧,孩子没递过去,开口时全是妥协:“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
“邢远乔。”
杨夏怔了一瞬,接着就是笑:“我跟你谈不着他。”
说着凑上前,直接将孩子抢回来。
小布丁哭的很惨,方想年下意识松了手。
杨夏看了眼他松开的手掌,青白宽大,和从前一样的好看,也一样的……没有心。
她敛了眉眼将孩子递给角落里的佣人:“带她进屋。”
佣人应了一声,哄着孩子回了房。
杨夏看见房门被关上,扭头看向方想年:“你该走了。”
方想年没动,语气很沉:“不要搭理邢远乔。”
杨夏烦,语气便恶劣:“跟你说了你管不着!”
“我说了,不要搭理邢远乔。”
杨夏突兀的便崩溃了,尖叫一声,“我他妈跟你说了,你管不着!”
这声尖叫带着久违了十余年的叛逆脏话。
方想年怒火瞬间升腾,巴掌扬了起来。
杨夏赤红着眼圈瞪着他:“想打我啊,来啊,但你最该打的是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的畜生!”
杨夏不等他说话,直接靠近他,距离极近,两人的呼吸瞬间交错在一起。
杨夏开口的瞬间,方想年后退了一步。
只是一步,她眼眶里的红颜色便消了,她直勾勾的看着他:“我回来好几天了,一直忘了问你,关于孩子,你是怎么想的?”
方想年微微怔讼,沉默不语。
杨夏勾唇,冷冰冰的说:“你在怕什么?”
方想年还是沉默。
杨夏慢吞吞的哦了一声,接着说:“你怕我让你负责,怕世人知道我的孩子是你的,是不是。”
方想年手掌横握成拳,一言不发。
杨夏咧嘴笑了笑:“别怕,迄今为止,知道孩子生父是你的,除了我哥和我嫂子便没了。”
“他们不会满世界的宣扬,所以这件事会彻底从根上被掐灭,以后……孩子只是我的,我会带着她嫁人、生子、为她冠上我爱人的姓氏。”
她轻飘飘的说完,手指向大门口:“你可以滚了。”
方想年迎着灯光在站立,灯光的明亮却像是半点都没有为他渲染上光明。
杨夏等了很久才等到他抬头,耳目通红,眼睛似要滴血。
方想年一字一句的说:“不要和邢远乔有牵扯,离他越远越好。”
杨夏拎起门口的花瓶砸过去。
没砸方想年,砸的是他旁边的玄关。
哗啦一声脆响,花瓶在门口碎成很多片。
杨夏默默的看着,手指向门口:“滚!”
方想年昂脸看她,眼底全是怒火:“不要和邢远乔有牵扯!”
杨夏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积压在心底全是绝望的烂臭。
她喜欢方想年,从骨头到血肉,满满的都是喜欢。
她以为她离家的第二日,方想年就会和在卞山时一样将她抓回去,便是不抓,也该隔三差五的打个电话问问她的动向。
但没有,她原来的手机一直留着,每晚都开机。
有数不清的短信,有朋友的,有同事的,有唐浅的,还有不会关心人的闫筝的,但惟独没有方想年的。
就像是……他一直在巴不得她离开,甚至是滚的越远越好。
杨夏恍惚的蹲下身,捡起一片花瓶的碎片。
方想年不喜欢她,就算是她不要脸的将有他骨血的孩子送上门,依旧如此。
他没有心,他的心全在多年前死去的自己姐姐的身上。
这世上什么都能比,影后也好,当红明星也好,自己可能没她们漂亮,但总归能暗搓搓的寻找能比得过的地方。
但……一个死人拿什么比。
她比不过,便不比,卑微的拿相似的脸多年如一日的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哪怕是当做替身也好。
但……事实证明了,替身她都不配。
怎么着能醒,怎么着能彻底掐灭这份大逆不道的喜欢。
似乎……只有将这条命还给他。
杨夏挥起手中的花瓶碎片,毫不犹豫的朝着手腕便划了下去。
她竖起带血的手臂,勾出寒光淋淋的冷笑,全是杀气的从齿缝中挤出话:“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