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的地方不远,是法援中心附近的小餐馆。
唐浅带着闫筝过去的时候,人差不多齐了,正嘻嘻哈哈的在聊天。
聊的是唐浅,说想问问她以后回去挂靠哪个律师事务所,想和她做同事,最好是认个姐,以后好多个靠山。
唐浅平日听见这些不怎么搭腔,这会笑了起来,隐隐有些得意,有意想让闫筝知道自己也挺厉害的。
她拉着闫筝过去,拿纸巾给他擦了擦板凳,然后擦擦自己的,让他坐下。
闫筝一坐下,嘻嘻哈哈的氛围就散了些,半大的一群小伙子默默的瞅着闫筝。
闫筝长的好看,穿西装是高高在上的矜贵,不穿西装就是赤裸裸的贵公子,很高傲,不怎么好接近的样子。
唐浅使劲的笑,觉得挺有面子,她抓住闫筝的手,抬起来亮亮二人手上的戒指:“这是我老公,闫筝。”
她开口说完,场面小范围的热闹起来。
几个平日里好酒的伸手举杯子:“姐夫好,在哪高就的?”
“也是律师吗?”
“看气度不太像,检查官吗?”
学法的对象大都是同行,但不是绝对,几人是想找些话题,看闫筝不说话,都有些尴尬,慢吞吞的放下杯子。
闫筝咳了咳,开口:“我叫闫筝,不是律师,也不是检察官,是闫氏集团的掌门人,我的亲小舅是方想年,你们应该认识,在律师行业有点小成就。”
从闫筝说不是律师的时候,唐浅就在踢他,踢到最后自己的腿都踢麻了,闫筝却还是面不改色的不带停顿的说完了。
场面瞬间一静。
几人的表情何止是震惊,简直是呆滞。
唐浅简直没眼看,她扫了眼闫筝,发现他面皮下隐隐的得意时,伸手掐了他一把。
闫筝低头看她,笑的全是开心。
闫筝捏了个一次性杯子,拿纸巾擦了擦,然后倒酒举杯:“谢谢照顾我太太,以后请继续多多关照。”
说完一口气喝完。
唐浅捂脸不说话。
场面还是静。
包间门被推开,江娇的声音带着埋怨:“在这吃干嘛呀,不能去个好点的地方吗,真是的,堵车堵死了。”
说完眼睛直接就钉在了闫筝身上。
一桌和江娇熟的拽她:“这是唐浅姐的老公。”
江娇回神,接着笑了笑,抿唇撩头发,然后朝前伸手:“你好,我是江娇,是唐浅姐的舍友。”
唐浅之前打电话提过一次江娇,只说了她喜欢用她的洗发水。
闫筝站起身想握手。
唐浅在他前面起身,将他的手扯回来,笑的淡定:“这是我老公,闫筝。”
江娇收回手:“闫筝哥好。”
闫筝点头:“听我太太提过,说你喜欢她用的洗发水,我这次来带了一箱,可以送你两瓶。”
“不必了,她不需要。”唐浅说完将闫筝拽下来,送给他一个白眼。
江娇觉得有点没面子,找了个位子坐下,恹恹的。
饭桌经过这遭打岔,重新热络起来,举杯换盏间问的全是方想年。
做律师来西北的大都是寒门出身,只有极个别的知道闫氏。却全都知道方想年。
闫筝应和着他们的打听,在关于能否去挂靠的问题上直接推给不在的方想年:“挂靠的流程我不清楚,后续你们可以联系我小舅的事务所。”
闫筝喝的不少,面上没什么变化,捏着唐浅的手却泛着滚烫。
唐浅有些头疼,闫筝酒量其实不好,平日里就很少喝酒。
她伸手拦了几杯,又来几杯。
没完没了的推拒不完,她拽着闫筝起来去洗手间。
在门外就被按倒在墙上,闫筝眼睛盯着她:“你是真的想我了吗?”
唐浅失笑:“昂。”
“那你怎么不亲亲我。”
唐浅啧了一声,踮脚吻吻他的唇,随后推着他去洗手间洗脸。
将人推进去,她站在外面等。
江娇冷不丁的出现:“你老公真的是闫筝?”
唐浅没说话。
江娇推了她一把:“问你话呢。”
唐浅眉眼冷下来:“我跟你熟吗?”
“你……”江娇憋了憋,接着吐出一句:“真闫筝假闫筝啊,我瞅你戒指上连个钻也没有啊。”
唐浅翻了个白眼,重复一句:“我跟你很熟吗?”
“你这人怎么聊不到一起去啊!好好跟你说话不行,不好好说话也不行,真他妈难缠!”
江娇说完气哼哼的,紧跟了一句:“他到底是不是闫氏的掌门人,装的吧,不然怎么也看不见衣服上的标。”
唐浅忍了半响忍不住了:“滚开。”
“你说什么?”
唐浅一字一句的说话:“我说滚开,趁我没发火之前有多远滚多远!”
唐浅的声音不高,换来江娇的却是声量极高的一声尖叫:“你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啊!为什么说话老是这么难听!”
“跟你有关系吗?”唐浅眉眼锋利尖锐。
江娇胸膛急速起伏:“我敢打赌,你这种人肯定人见人烦,一个朋友都没有!”
江娇说完气的咬牙切齿地走了。
闫筝站在门口看了眼唐浅,接着表情很恍惚,因为这幅样子的唐浅,他很熟悉,和从前附中和A大被一群人围着奚落时一模一样。
她尖锐、冷漠、凉薄的一一反击,口舌丝毫不落下风,手脚也是。
打得过在打,打不过还是再打。
有人说唐浅不是人,因为不知道怕,你只是欺负她,她便拎着板砖还击,那副模样像是想要你的命。
那群人说她不合群,说她孤僻,说她高傲,却从来没说过……是他们先错了。
和别人不一样并不是她的错,而是他们先错了。
闫筝握着拳头一步步走上前,低头看唐浅,有些委屈的说话:“你难过了吗?”
“啊?”
“刚才那个母的是不是欺负你?”
唐浅失笑:“她对我不重要。”
“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唐浅又说了一句:“她对我真的不重要。”
闫筝梗着脖子不依不饶的问:“我在问的是,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唐浅顿了片刻,点头说是。
“她偷用你给我买的洗发水,偷用你给我买的护肤品,被抓到了还说我说话难听,丢我的被子,背地里和朋友打电话说我的坏话,还想联合法援中心的人孤立我,她还抢我的案子,最重要的是,她刚才说你,进门的时候还想握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