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瞳孔紧缩,伸手推他。
闫筝不依不饶,贴着她耳朵呵气:“他叫你浅浅?”
唐浅翻了个白眼:“出去。”
闫筝不依,将她按在墙壁上:“跟我回家。”
门口的叩门声接着响:“浅浅,你睡了吗?”
唐浅眼尾红艳艳的,和身子一个颜色,她浑身起了大片鸡皮疙瘩,一半是吓的,一半是被洗手间的墙壁冰的。
“闫筝,你别闹。”
闫筝牢牢的贴着她说话,语气多了威胁:“跟我回家。”
唐浅喉咙滚动,全是恼:“你……”
“浅浅,我进去了。”
唐浅愣住,全身的红颜色尽数褪去,她不怕林开阳发现,她怕林开阳和闫筝打起来。
下一秒,嘴巴被捂住。
闫筝看了眼她眉梢间的惊惧,伸手拉开了花洒。
咔嚓一声。
洗手间门外传来房门的开锁声,接着便是林开阳的脚步。
闫筝伸手将她抱离墙面,吻着她泛冰的耳朵:“跟我回家。”
唐浅瞪了他一眼,往他怀里挤了挤。
还是不舒服。
她转了过来,伸手圈着他的脖子,腿盘在他的腰上,心头慢慢的沉了一口气。
还好,闫筝没有事。
再多的恼比闫筝真的会出事相比,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洗手间的门把手轻微的动了动。
唐浅瞳孔紧缩,眼睛看过去,连呼吸都顿住了。
闫筝在她耳边轻笑一声:“笨蛋,我锁了。”
唐浅长吐口气,伸手扯他的腮帮子,扯的毫不手软,接着松开,把脸埋进他的脖颈。
洗手间门把再次被拧了拧,接着林开阳的脚步离开走远,然后房门被关上。
闫筝拍了拍她的屁股:“跟我回家。”
唐浅嗓子疼,说话声音便小:“你穿成这样,是因为现在不能被发现出来,以免打草惊蛇吧。”
闫筝不说话,唐浅接着说:“既如此,我现在不能走。”
抱着自己的手臂在收紧,唐浅颦眉喊疼。
闫筝松开了些。
唐浅接着嘟囔:“若是我走了,林开阳找不到我,一定会起疑,你们的事,我不掺和,我也不想捣乱。”
唐浅看不见闫筝的脸,却知道他肯定非常不爽,于是语气横了点:“别胡搅蛮缠。”
闫筝不说话了,沉默的抱着她站在花洒下,帮她洗。
唐浅微微勾唇,翘起的脚尖都带了雀跃。
她小声说话:“我的事,你全都知道了?”
闫筝眼底沉沉的,抱着她给她洗头:“恩。”
唐浅躺在他怀里,翘下巴看他:“全部?”
闫筝顿了顿:“不是。”
唐浅微怔,认真说:“你还有什么不知道,你说,我告诉你。”
闫筝的眼睛暗了暗,不知道的是心情。
唐浅的资料总结下来是三页纸。
出生于何时,生长于何地,就读于哪所院校,成绩如何,人际关系如何,以及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打工历史。
小到扫厕所,大到跟着一群大男人下深坑修地下水道。
没有一份稳定长久的工作,一是因为是童工,二是因为那些被害人家属一直在找,一直在找,要钱,要命,泄愤。
只看文字,平淡无味,组合在一起,寥寥半语是一个少女的前半生。
闫筝看了不下于一百遍,却都没办法换位思考的去准确找寻形容她那时心情的字眼。
于是能回答的只能是不知道。
他默默的红了眼圈,牢牢的盯着她上翘的唇角:“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
唐浅微怔,睁大眼看他,然后开口说话:“低头。”
闫筝乖顺的低头。
唐浅轻轻的在他唇角处吻了吻:“只要你别再脑子有病,我就不离开。”
闫筝顿了顿,略微有些腼腆,更多的是欢喜。
他瞪大眼,像个狗子:“真的?”
还是不信。唐浅啼笑皆非,伸手掐了掐他的脸:“比金子还真。”
闫筝还是不信,眼底那一抹忐忑就是最好的答案。
唐浅轻微的颦了眉,因为闫筝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没安全感。
她伸手在自己眉心处点了点,随后伸手点了点他的眉心。
“佛说,印台折射的是人的福运,我的可能没多少,但是愿意全都给你。”
这大抵是唐浅所能说出的甜言蜜语的全部。
但……闫筝只是咧咧嘴笑,却……还是不信。
她沉下脸,就这么一会,不想理他了。
闫筝伸手拿毛巾把她的头发裹住,然后抱着她起身。
唐浅探手拧上房门的锁,心中长吐出口气。
闫筝的衣服湿了,根本不能穿。
唐浅坐在被窝里寻思自己有什么衣服能给他穿,让他赶紧走。
扭头一看,却看见闫筝裹着浴巾在自己柜子里里扒拉。
她小声喊了一句:“你干嘛呢。”
闫筝将衣服弄出来,眉心有不满:“你好歹烫一下,好皱。”
唐浅:“……这是林开阳买的,我又不带走。”
闫筝顿了顿,砰的一下将柜门关上,默默的上床搂她。
刚弄过,唐浅有些乏,还怕他没轻没重的再留下痕迹,伸手想推开他,却推不动。
闫筝像个大开的毛毯,牢牢的圈着她:“你让我抱抱你。”
唐浅不动了,主要也不重,因为闫筝自己收着力呢。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他的脑袋。
一直高悬在嗓子眼的心,慢腾腾的稳稳降落在最底层。
真好,她的闫筝可能脑子有点毛病,却完好无损的在她身边。
她又问了一句:“刘前进那晚到底怎么回事?你确定你什么事都没有吗?”
闫筝恩了一声,刚要开口说话,门被叩响:“浅浅。”
唐浅浑身一僵,扯着闫筝的头发就要让他下去。
闫筝抬头,唇角噙着冷笑:“我真怕我忍不住。”
唐浅看他的模样,微微有些心惊,扯头发的力道大了点:“先躲一下。”
“凭什么?”
唐浅皱眉,不耐的啧了一声。
闫筝忍气吞声半响,慢吞吞的爬起来。
门还在被叩,唐浅回了一声,看闫筝始终慢吞吞的,而且一点怂的都没有,大喇喇的在床上站着,腰间的浴巾摇摇欲坠的简直没眼看。
她恼了,压低声音:“闫筝!”
闫筝低头看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扭头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