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嗯了一声,率先走在前面。
远处葛洋洋还在看着她,唐浅目不斜视的没理会,带着沈言湘走出医院。
保镖去停车场开车,两人并肩站在门口等。
唐浅比沈言湘高了半个头,她侧眼俯视她:“你方才听到了什么?”
沈言湘一脸茫然:“什么?”
唐浅认真的打量她,摇头说:“没什么。”
沈言湘嗯了一声,手指在口袋里打转,滴溜溜的,全是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林清荷曾经和闫筝差点结婚。”
唐浅眼睛看着前面,语气很淡,“后来没结成,在婚宴前夕黄了,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沈言湘当然知道,甚至在卞山见唐浅第一面时就自己绘声绘色的讲了出来。
她想了想,矜持的说:“大约知道些。”
唐浅嗯了一声:“知道就好,否则我怕你最后落得和林清荷一样的下场。”
沈言湘蓦地一惊,眼睛打量她半响,突然就顿住了。
“你是……Y太太?”
唐浅似笑非笑:“是啊,我曾经是闫太太。”
闫太太和Y太太异曲同工,不明真相的不会朝上面想,一旦明了真相,便会细思及恐。
沈言湘眼睛瞪大,支支吾吾的哦了一声。
保镖将车开进。
唐浅打开后车门,让她上车。
这是对待主人的姿势,沈言湘却毛骨悚然。
到了车里,她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是Y太太。”
唐浅笑笑,笑出威胁的大白牙:“曾经是,现在也是。”
沈言湘看向车外,一言不发,只是放在口袋中的手捏的更紧了。
唐浅回到老宅就去找了老太太,“下象棋吗?”
闫老太对她找上门来很惊讶,仰头想看她是什么意思。
唐浅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要阁楼上那个箱子的钥匙。
“下盘象棋,我输了,我答应你一件事,你输了,你答应我一件事。”
闫老太眼睛微眯着看她。
唐浅颚首:“除却闫筝的事情,我一概遵守约定。”
这是个好买卖,毕竟唐浅的象棋下的很臭。
唐浅聚精会神的看着棋面,脑中的弦蹦的很紧。
最后还是输了。
隔天,老宅的阿姨集体放假,唐浅闷不做声的干活。
忙了一天后,再次找上闫老太:“再来一局。”
闫老太正在吃饭。
吃的是唐浅做的。
挺好吃的,就是不精致,不是会生活的女人。
她在心里不屑,却将几盘子菜都吃光了。
晚上唐浅盯着棋盘愣神。
闫筝走过来,弹了弹她的脑门:“被激起了胜负欲?”
唐浅闷闷的,不太高兴:“是,可是我为什么赢不了啊?”
唐浅鲜少示弱,一旦示弱就可爱的不行,眼睛都跟着水汪汪的。
闫筝心软,凑上前亲亲她:“我教你。”
唐浅眼睛一亮:“好啊。”
“但是我有条件。”
条件在她耳边说了。
唐浅全身红成了大虾,她伸巴掌扇他的脸。
闫筝没躲,由着她打他,扯着她的衣服磨:“行不行啊。”
唐浅脑中有了画面,顿时羞恼的要死。
“不行。”
拒绝说的绵软无力,闫筝便得寸进尺,啾啾啾的扯着她亲。
闫筝总喜欢糟践人,不是平时,是在那会子的时候,怎么说都不行,和平日清风冀月的表象大相庭径。
唐浅不是那么喜欢,主要是太磨人了,便凶巴巴的不许。
闫筝怎么说都无果,最后只能可怜巴巴的应了,但总归还是又缠又黏,腻歪歪的,唐浅吃不消。
这会他提出的条件过分的要死,于是毫无商量余地的再重复拒绝一次:“绝对不行。”
闫筝扁嘴抱着她。
抱怨她身体差,不愿意跟他出去晨跑。
抱怨她心都在象棋那,半点都没他的位子。
唐浅啼笑皆非,随便他怎么说。
闫筝僵持了不到三分钟,看依旧没有商量余地,便自己给自己找台阶,妥协了,心软了。
他咳了咳:“我是不想你围着围裙做饭,你又不喜欢。”
“的确不喜欢。”
闫筝一边小声的给她说象棋里的门道,一边抽出嘴问:“为什么?”
唐浅顿了顿:“油烟味闻的想吐。”
闫筝哦了一声,小声说话:“我也不太喜欢。”
“因为刷了一年的盘子?”
闫筝握着她手落子的姿势停了,他侧眼看她,眸子深深的。
唐浅轻笑一声:“你刷一年盘子体验生活的时候,我在你隔壁削土豆,后来那老板买了削皮机,却依旧让我留下来干了,因为他说,我比机器有眼力见。”
话说的带了点小得意,闫筝心底却酸软一片,他扭过头,捏着她的手。
唐浅的皮肤体质很奇怪。
他附中的时候仔细审视过,好像是晒的,有点黑,手也是,像乡野村妇的手,粗粝又黝黑。
他那会刚从卞山回深海没几年,入世也没几年,总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眼睛这么美,别的地方却平平无奇,有着违和的世故气息,不像个小姑娘。
到了大学慢腾腾的才有些明白。
好像是生活磋磨的。
到了一年前,才彻底明白,就是生活磋磨的。
他的囡囡,若是从小好好生养。
会像现在一样,美的像幅画,嫩的像初春的露珠。
若是从小好好生养。
他不自觉的抱紧她。
会和平常姑娘一样,爱笑,笑的总是眉眼弯弯。
他探身吻了吻她:“我教你,让你赢,这辈子让人再没理由让你做任何事情。”
唐浅隔天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最后她赢了,默默的笑弯了眉眼。
她摊开手怼在闫老太太的面前:“我要阁楼箱子的钥匙。”
她又接了一句:“我说的是全部。”
老太太锁眉看她一眼:“里面除了闫筝小时候的物件,就是他爸妈的物件,没什么好看的。”
唐浅点头,示意知道了,手还是明晃晃的摊着:“我就要那个。”
老太太挑眉看她一眼,点头应了。
唐浅握紧掌心的钥匙,抬脚想上楼的时候,被佣人拦住。
说是门口有人找。
“谁?”
“邢远乔,他还带了一个人,在车里,看不清楚。”
唐浅哦了一声:“和他说我不在。”
接着脚步顿了顿,扭头问她:“车里的……男人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