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愣愣的回想起环水那套老破小。
那个衣柜还不如这个,每次开合都会咯吱咯吱的响,唐浅修了很多次,最后只好放任不管。
贫民窟更惨,根本没有衣柜,只有脏兮兮的墙壁。
闫筝的衣服放在哪来着?
她费劲的想了想,降尊曲贵的,委曲求全的放在行李箱里,和脏兮兮的墙壁只隔一个皮层。
现在想来……
她默默的摸了摸床上的衣服。
闫筝跟着她,当真是受了很多委屈。
她眨眨眼,为自己的想法笑了。
接着笑不起来,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她想,委屈不是自己让他受的,是他愿意的。
明明她受的委屈更多,而他是什么?只是衣服委屈了些罢了。
她大力将衣柜门合上。
随后拎着有些分量的行李箱下楼。
楼下两个保镖在等着,看她出来,将车门拉开。
唐浅很意外的看见了温子恒。
“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子恒脸色不好看的说:“行李箱里装的是什么?”
“你在正好,把东西……”唐浅顿顿:“给闫筝带回去。”
温子恒没什么情绪的恩了一声。
接着挥手让两个保镖往后退退,把唐浅拉上了车。
“卞山有些事要处理,我待会回深海。”
只是看着自己,根本用不着这位总裁特助,那么温子恒就是有话想说。
唐浅看着他:“你想和我说什么?”
温子恒眼底带了埋怨:“你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前天晚上不跟我把戏演下去呢。”
唐浅微怔,沉默了。
她捏了捏指骨想,只是觉得脸皮疼罢了,没什么别的原因。
温子恒明显没想知道这句的答案,开口说道:“深海的事情很麻烦,如果没重要的事情,尽量别让总裁过来了。”
唐浅点点头,看样子闫筝没把今早的事情告诉他。
于是带了点捉弄的心思:“你应该去跟闫筝说,我巴不得他不来。”
哪知温子恒直接沉了脸,默默的盯她片刻,吐出一句:“你明知道总裁心里有多在意你,你是故意的吧。”
从开始收拾衣服到现在,唐浅心中始终有点烦,所以轻易的被他撩起反骨,她环胸与他对视:“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像三年前那句,总裁让你别烦他?”
温子恒噎了噎,愤恨的别开眼:“之前的对错我说不着,因为是你们两个的事,但腾氏和闫家太复杂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管是谁,都不能轻举妄动。”
唐浅气笑了,她伸手指向自己:“我做什么了吗?还是说,闫筝因为我损失了什么?”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温子恒深深的叹了口气,用眼尾看她,像是看一个始终跨不过及格线的学渣:“闫筝喜欢你啊,你就是现在说要他的命,他也会给你,所以……”温子恒深吸口气:“你好好的呆在卞山,就当是还他的一往情深,行吗?”
唐浅心脏无端的停了一个拍,她伸手摸了摸,低低的哦了一声。
她转身拉开车门要下去。
温子恒拽住她:“你去哪?”
唐浅看他满脸疲惫,在心中默默的反驳,什么叫还他的一往情深。
她从来都不曾欠他。
若是真的论起来。
是他欠了她。
从年少的情深到年长那漫长的三年岁月。
唐浅迷茫了一瞬,其实谁都不欠谁,只是一往情深的时间线错了。
因为闫筝的心在开始的时候长了两半。
一半是自己,一半装了个林清荷。
同样的两半,林清荷的分量明显比自己重,否则为何他要和她结婚?
唐浅抓挠头皮,伸手一推,将温子恒推了下去。
她冷若冰霜的说:“我要去律所,如你所愿的好好呆在卞山,不辜负他的一往情深,所以你可以滚蛋了。”
说完直接朝着外面吼:“走!”
温子恒脸色难看的很,推了推呆若木鸡的二人。
唐浅透过车窗看来来往往的人群。
世人都忙碌,为了家人活,为了亲友活,为了自己活的有几人?温子恒说的根本就不对。
闫筝那么在乎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她说要命,他就给?
无稽之谈。
“给闫筝打电话,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要跟着我。”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不发一言。
唐浅摸出手机,想到闫筝现在应该在飞机上,最后将手机按灭。
临下车时,她只是拎下了自己的袋子,将行李箱留在了车上。
她一字一句的说话:“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
她冷冰冰的吐出一句话:“我就和他分手!”
话说完,耳边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呦……闹分手了?”
唐浅将车门关上,看向面色不善的葛洋洋。
葛洋洋明显并没有因为她求情的缘故,承她的好。
反倒是眼尾上扬着,满满的嫉妒。
唐浅按了按突自狂跳的太阳穴,好声好气的说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因为邢律,所以你要分手?”
唐浅苦笑道:“师姐,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老师。”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让邢远乔喜欢。”
唐浅微愣,彻底笑不出来了。
她想,自己到底还是不会和女孩子相处,尤其是牵扯了男人的这种。
于是她抬脚朝前走了两步,但两步之后又停下了,她认真的说:“我和男朋友闹着玩的,我们……很恩爱。”
葛洋洋微怔,唐浅接着解释:“你如果还不信,以后我见你一次,说给你听一次,行不行?”
葛洋洋的脸红成大番茄,她有气撒不出来,最后只能气哼哼的踩着高跟鞋推开玻璃门。
刘雅思跟她擦身而过,看见唐浅拎的大袋子有些惊讶:“你真打算搬到律所来住啊。”
唐浅上午和刘雅思通电话时说了一嘴。
现下直接问:“住满了吗?”
“不是住满,是压根没人住。”说着自然的伸手拿过她的袋子,嘴里嘟嘟囔囔:“卞山的房价多低啊,你男朋友这么有钱,直接再给你买一套不结了。”
唐浅笑了,想起闫筝,一脸阴阳怪气的说:“我买的起。”
刘雅思瞥她一眼:“楼上可没暖气。”
唐浅恩了一声。
她想来想去,最合适的地方还是律所,毕竟这里对她来说,和法院一样神圣。
而且人来人往,通往二楼的地方需要经过一楼大厅,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