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噎了噎,不说话了。
温子恒从后门进来,顺便带进来两箱子饮料。
唐浅对他招手,两人保持着安全距离:“你们总裁一天能挣多少钱?”
温子恒说了一个数字。
唐浅顿了顿,脸色有点难看:“你确定?”
温子恒挠了挠头皮:“感觉说的有点少。”
唐浅麻了,要说挣钱,还是资本主义厉害。
还有点后悔,当初还是Y太太时,排到大后年的合作邀约不该一股脑的推掉,不然也不至于现在感觉人穷气短。
还没等唐浅起身,温子恒的手机响了,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温子恒的语气又臭又硬:“箭在弦了,怎么可能私了,让他回去吧,卞山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唐浅微怔,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来,还蹲在楼梯上看温子恒。
温子恒没注意到她的眼神,语气冷冽夹着不屑:“总裁的意思很明白,不倾家荡产不算完。”
说完强硬的挂了电话,嘴里嘀嘀咕咕:“招惹他干嘛,找死。”
“谁来卞山了?”
清冷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他抬头看见唐浅的眼睛,心顿时凉了,因为和从前的很像,冷冰冰的,满是人类不会有的阴冷和凉薄。
他僵硬的扯开嘴角:“商业机密。”
温子恒在唐浅眼中何止忠诚,简直是愚忠,且脑子不会转弯。
就像刚结婚时,这位助理发来的信息。
“总裁让你别烦他。”
多难听,也多刻薄,她甚至透过这条信息能看见闫筝不耐烦的脸,于是他的态度就是闫筝的态度,那不屑也是闫筝的。
她轻启唇:“梁家做的是地产,闫家主做的是数据金融和贵金属,他什么时候招惹闫筝了?为什么招惹?”
这个他说的是谁,双方都心知肚明。
唐浅本来不打算理会这场声势浩大的官司,因为……闫筝是个商人。
但从昨夜看的理论知识来分析,这真的是场无用功,胜诉或者败诉,于闫家毫无意义,毁的都是梁家。
不对,也能说出有意义的话。
或许是往深海房产湖里砸了一块巨大的砖,给闫家未来的房产之路铺路。
但是她就职闫氏那几天,一眼就能看出闫家的重心在海外那个只有闫家能啃的大饼上,更何况房产最近的政策并不好,很有可能会迎来阔别已久的泡沫市场。
外行人都能看懂的,闫筝不可能看不懂。
除非像温子恒自言自语的,他在……泄私愤。
这想法给了唐浅当头一棒。
她起身,一步一步的下台阶,看着温子恒:“梁子谦什么时候招惹了他?因为谁?”
唐浅停在第三格不动了,却还是比温子恒高出半头,高高在上,气势夺人。
他抓耳挠腮,满脸涨红。
唐浅手指轻点他,眼底全是威胁:“如果你不说,我就告诉闫筝,你……欺负……我!”
温子恒额角冒出豆大的汗珠,慌的一批,他支支吾吾:“唐小姐别乱说啊,诽谤是违法的。”
唐浅翻了个白眼:“我会给你保密。”
这话说的很不诚恳,因为还是威胁。
温子恒左右看了一眼,小声的丢下一句就要跑。
“他招惹了你。”
唐浅快步下楼拦住他:“闫筝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的局?”
温子恒后退两步,保持安全距离,苦着脸嘟囔:“你们没办手续之前。”
没办手续就是在林清荷订婚之后。
她按了按狂跳的太阳穴,心里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老宅的祖宗同意?”
温子恒吞吞吐吐的说:“总裁想做的,谁都拦不住他,更何况有林氏珠玉在前。”
唐浅恍然大悟。
梁家最开始动不得,因为那是陌生的领域,想要闫氏的老祖宗不过问,就是先拿到手的利益憋住他们的嘴,于是林家就是最好的封口费,也是为灭梁家开始铺路。
闫筝真的……疯的不轻。
唐浅上楼时很稳,只是手有些抖,险些拿不住手机。
从林开阳的林氏,到梁子谦的梁家。闫筝从一开始就在泄私愤,为了自己那病态的喜欢……泄愤。
她坐在地上,捋顺的脑子又团出满满的乱麻。
太……他妈离谱了,也太他妈……荒谬了。
她不信,于是她拿起手机打电话,对面接的很快。
梁子谦的声音疲倦又开心:“卧槽,你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唐浅打断他的开心:“你在卞山?”
对面沉默良久,反问:“你和闫筝在一起?”
唐浅没应。
梁子谦那边苦笑一声:“你不用否认,我来卞山,只联系了闫筝的团队。”
唐浅嗯了一声。
对面砰砰砰的传来踹地的声音。
唐浅听着心烦,问他:“你在哪?”
“酒店。”
唐浅报上自己住了一晚的酒店名字,得到首肯,于是挂了电话。
那边电话又打过来,梁子谦笑嘻嘻的:“你别来,来了我也不见你。”
唐浅顿顿:“你害怕了?因为闫筝有病?”
对面没说话。
唐浅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是了,梁子谦上次就说的很清楚,闫筝有病,占有欲过剩就会攻击想占有对象身边的所有人。
唐浅烦遭遭的丢下一句:“等我。”
随后抓起一边的羽绒服准备下楼。
闫筝拎着饭盒出现在楼梯口,脸色难看到极点:“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