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筝回来时已经到了下午。
厚厚一摞书摆在面前,有旧有新,还有一个文件夹,是整理出的这几年的司考重点。
唐浅接过,手心都烫了下。
还没等翻开,文件夹又被抽走。
闫筝抿唇看她:“你答应我的,要做到。”
唐浅凝眉:“啥?”
闫筝觉得她在装傻,只能好脾气的替她说:“不许再见梁子谦。”
唐浅眨眨眼,哦了一声,随后从他手中抽走文件夹,声音都带了雀跃:“我和梁子谦现在算朋友。”
闫筝的声音很冲:“呵呵?”
唐浅当初答应他是敷衍,现下想好好和他解释:“真的只是朋友,我们之前什么都没做过。”
她想了想,只是抱了几下,牵了几下手,比起他和林清荷,实在是差了太远了。
闫筝的眼睛亮了,星星闪闪的,却还是不死心的问:“什么都没做过?”
什么包括了什么?
唐浅心里有些堵,因为说了他不信,信了还是半信半不信,所以她说什么都没用,没意思极了,就别过脸,不想说了。
闫筝却不愿意,期期艾艾的凑在她身边:“是不是什么都没做过。”
唐浅皱起眉:“没做过!”
这话声音很大,唐浅自认说了,但是看闫筝的表情还是不信的。
她翻了个白眼:“说了你也不信,你问我干什么?神经病!”
还没等闫筝说话,楼下门响了,闫筝下去开门。
唐浅看着手里的文件夹,心里美的想要冒泡。
又翻了翻厚厚一乍书,有些是网上可以看到的,圈出的重点,有的却是基础入门,带了降解的那种。
她撇撇嘴,不得不承认,学神针对学习还是有一套的。
楼下砰砰的声音不绝,她探身看了一眼,几个工人打扮的抬着纸箱要来二楼。
半个下午的时间,唐浅在屋里看书,外面在安静的工作。
她不时的瞄一眼,是书桌、板凳、最新款笔记本,还有台灯。
六种光线,现在大热的护眼台灯,除此之外,原来的摇椅被移到了角落,换成了高科技按摩椅。
还有按摩眼罩,颈椎按摩器,几乎能看到的高考学子必备,全给准备了一遍。
唐浅好奇的在按摩椅躺了下,不是平层那款男士专用的黑色,是女士很秀气的黑色。
她躺着刚刚好,附带的手部按摩也是,体贴周到的不像闫筝,像闫妈妈。
闫妈妈就站在一边,颦眉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片刻后,起身去试书桌椅子的高度,又拉着唐浅去试,最后左看右看,眉头皱的更紧了。
原因大约是颜色。
因为他已经拿出手机打过去,问颜色。
唐浅听了,要的是白色,送来的是黑色,对方表示,白色缺货,最迟明天一定给更换。
于是换了面貌的客厅用白色防尘罩子盖了起来。
唐浅不让:“我现在就要用。”
闫筝比她还执着:“明天早上再用。”
唐浅不愿意,她觉得黑色很好看,和那些封面的书很搭,她不想换,也觉得很麻烦。
闫筝也不愿意,就这么僵持着。
唐浅尝试商量:“黑色很好看,很耐脏,白色容易留下刮痕,不好不好。”
闫筝抿唇看她,不说话。
唐浅自顾自的一锤定音:“反正是我用,就这个了,不用换。”
闫筝上前按住她要掀防尘罩的手:“不行,求你。”
唐浅看了他半响,做了妥协,因为这人大约病的太重了,对颜色都带了偏见,明明自己之前的用品都是黑色。
双标狗!
唐浅扭头回卧室,盘腿坐在床上写写画画。
法学类的书比想象中难啃,反复的律例像是天文书一样,想啃都没有下嘴的地方。
她耐着性子一点点看,脖子处多了一双手,有点烫,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她的颈椎。
唐浅避了避,声音闷闷的:“不做。”
动作停了,还有点僵。
唐浅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不做,所以你走开。”
僵硬的手软和下来,闫筝的声音比她还闷:“我没打算。”
“最好是这样。”说着往前挪了挪,盘腿坐着,埋头看书。
脖颈的手跟着向前挪,不轻不重的给她按,不参加成年人的乱七八糟,当真是舒服了很多。
她微眯眼,揉揉眼睛,下一秒被拉进一个烫烫的怀里。
人形肉垫是舒服的,她就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嘴里念念有词。
不过是那些司法的讲解,看着看着,眼神迷茫起来,因为好难,也因为静不下心。
她长出口气,合上书本,睁着眼发呆。
她觉得……自己不行。
手里的书被抽走,当着她的面打开,闫筝的声音很轻:“理论法学很枯燥,我读给你听?”
唐浅嗯了一声。
闫筝就开始读,声音很磁性,带着端正的清朗,只听声音比方想年的名字还要陌上君子世无双。
听着听着就精神了。
除却需要死记硬背的内容,剩下的转换成他自己的话,有意思很多,尤其是其中引用的案例分析,像天方夜谭,却也像近在咫尺。
她不是法学生,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进律师事务所先实习再考试。
毕竟死耗子跟着瞎猫,实在无意义。
但闫筝的确是学神,而且对司法像是熟记于心。
唐浅走神了,在想……难道是因为有个律师小舅的缘故。
鼻子被捏了下,闫老师惩罚不认真听讲的学生,是用手,随后看还是走神,开始用嘴:“你如果不想听,我们就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唐浅从他身下爬出来,不愿意:“我要学习。”
事后跟了一句:“理论了解后,我想找个律所进去学习。”
闫筝顿了顿,僵的像寺庙泥塑的和尚。
唐浅背对着他啃书,眼神却留意着他的动作。
闫筝起身出去了,背影带了点萧索。
唐浅坐起身,充耳不闻,因为就算闫筝不答应,她也会自己想办法。
闫筝再回来已经是夜半,身体带着水汽,但还是有淡淡的烟味。
他抽掉她手中的书。
唐浅躺平,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