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虽然从她口中说出来,但是唐浅第一个不信。
喜欢还和林清荷结婚?那不是闫筝,那是思想品德有问题的,不要脸。
她认识的闫筝,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闫筝,如果喜欢,他绝对不会这样做,唐浅笃定的越清晰,心里越空泛,像是被撕扯开的泡泡糖,等着她舍弃另一半。
闫筝脸色青白变化,觉得这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就是仗着一张嘴,一下下的戳人心口,于是他堵上。
泄愤似的。
唐浅挣扎的打他,手腕被轻飘飘的制住,按压在闫筝的心口上。
他丢开唇,抵着她的额头,呢喃:“你没有心。”
唐浅哼了哼,软哒哒的带着哑:“你有吗?”
闫筝鼻尖碰碰她的,喃喃自语:“你有小名吗?”
唐浅微怔,默默开口:“囡囡。”
“什么?”
“小时候有人叫过我囡囡。”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随后闫筝重复了一句:“囡囡。”
像是咬着糯米糖说出的话,带着一股子软糯。
“这是很得宠爱的名字。”
唐浅敛下眼底的寂寥,没有应。
闫筝幽幽道:“其实你只要得到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这话有点不要脸,却是最大的实话。
因为不管是林开阳、还是林清荷,他们最终要的都在闫筝的手中。
股份置换的成败,林家的归属,从林清荷瞄准了闫筝开始,就不是两人的对战游戏,而变成了三人的对垒。
目前来看,林清荷的赢面巨大,几乎是板上钉钉,无法撼动。
因为她拥有了闫筝,百年世家的掌门人,为她拿下一个林氏,看着只是曲曲小指的问题。
三人的对角,从一方的倾斜就注定了赢家是谁。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的确是这样。
但是这些话从闫筝嘴里说出来,就像砸在唐浅脑神经上,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以为闫筝什么都知道,却转念觉得他理应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又怎么会出现在这,这是不属于他的臭水沟。
于是她叹了口气,眼底一片荒芜:“闫筝,我说过我们完了,你忘了吗?”
闫筝眼底闪过怒,想问她为什么说完了,那天还让自己带她走,还想问她,说完了,昨天为什么对着他哭,更想问她,那么现在他们又算什么?
唐浅接着说:“完了就是不喜欢了,跟你在一起或者和别人在一起,没什么两样。”
这话不太走心,还有点刻意激怒。
唐浅摸摸小腹,因为自断臂膀,有些舍不得。
晚上有些难受,唐浅在缠绵的梦境和现实中分不清晰。
梦境里是各色各样狰狞的笑,猥琐又邪恶,从头到脚像是雷达一般对着她扫描。
最恐怖的是,总有一个如死灰一般的熟悉目光就这么冷冷的瞧着,像是打量猪仔什么时候可以长大,什么时候可以成为她水绿山青衣裳的制造者。
最后扔过来果腹的每一张钞票和每一块硬币都带着脏兮兮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偏还得接着,就像接着那些打量的目光越加的肆无忌惮。
不接不行,不接就会死在这里。尊严、自由、早已和泥泞一般被践踏在脚底板之下。
唐浅泪眼朦胧的看向现实。
现实便是闫筝,满头大汗的对着她,眼睛里烧着无尽的火光。
火辣辣的疼带着无尽的火光烧向她的全身,烧的胸腔跟着滚烫。
于是梦没了,因为被烈火焚烧的干净,最后只剩温水浇在身上暖烘烘的感觉。
她挤进他怀里,合眼默默的睡着了。
第二天,穿上一身皮的青年,矜贵清俊带点高傲的捏她的脸:“晚上等我回来,不准乱跑,乖一点。”
就像皇上施恩一样让她等着侍寝。
唐浅被自己的联想逗乐了,裹着被子点头。
墨绿的被子颜色很衬唐浅,红唇黑眸白肤,俏生生的带点勾人的颜色。
闫筝凑过去亲亲她,又亲了亲,最后警告似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呼吸交融,缠绵悱恻。
“乖乖的。”
声音很温柔,有些像唐浅高中总幻想的样子,些许温柔只对着自己。
待人走后,唐浅合上眼,绷直嘴角,后睁开,艰难却迅速的套上衣服,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里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唐浅取了之前的化验单,上面的字都认识,怼在一切却陌生的厉害,她一眼不再看,挂号坐下等。
到处都是人,男男女女,成双结伴,或大腹便便的恩恩爱爱,或寂寥的孤单影只。
唐浅不是个例,也不是特别。
她木木的坐着,直到护士叫她。
“113号,唐浅。”
“113号,唐浅。”
“113号,唐浅,来了吗?”
有些像那个夏天,被反复呼喊后,来叩响的桌面。
唐浅起身,跟着进入办公室。
“预约无痛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