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防卫第二次从唐浅口中说出来,带了点任性。
将闫筝接下来的话堵回嘴里。
他茫然的看了一圈,随后转身扶住林清荷:“我带你去医院,你忍忍。”
林开阳不依不饶的挡住他的去路:“我姐这点小孩子的伤口死不了人,但是姐夫,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闫筝无声的想了想,颦眉,眼底有阴郁:“这是你姐。”
林开阳耸耸肩:“虽未嫁,但闫氏已经昭告天下,所以她是我姐,但也是你老婆,而今天被动被伤的这位……是我老婆。”
“所以一码归一码,我姐也就是你老婆,她要道歉!”
林开阳丝毫没有谁伤得重谁有礼的自觉,绝对又强硬的接着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几次三番插手娘家的事情,到底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你的想法。”
“难道我林家这个破庙你还真能看眼里去?但是我林开阳可不是破庙里的和尚,说赶就赶。”
“闫家掌门人未来的夫人固然重要,林家也不是没主人的狗,让我老婆随便你们欺辱打骂,今天就是个例子。”
这个例子乍一看说的是唐浅和林清荷的事情,骨子里反驳的是,林家有能力抢王室的特殊订单,同样有能力向闫氏反击。
唐浅有些想笑,商人逐利,诚不欺我。什么未来的老婆云云,自己不过是拿出来示威的工具。
工具人理应有工具人的自觉,于是唐浅沉默看着。
闫筝的身形很俊朗,一如他的人,从里到外,透着温和的风度。
但这风度此时没了,眉眼不止是犀利,更多了狠厉:“你说谁是你的老婆?”
林开阳挑眉看向他,心底无端沉了沉,因为这句带点别的意思的问句,但是依旧面上不惧:“唐浅啊,我的小姐姐。”
轰的一声,变故比想象中突然。
闫筝松开林清荷的手快到看不清,挥在林开阳脸上的拳头更快,在人反应不及之时,一手拎起他的衣领,径直甩了出去。
林开阳已经被甩出了几米开外,这些还没完,像是温和的神被触碰到雷区,他严肃的上前,就像是去做演讲一般,带着认真和不易察觉的偏执。
砰的一声。
林开阳低呼,整个人蜷成一团,紧缩在地。
闫筝脚下动作未停,狠辣到非比寻常,一下又一下的踹在他的小腹。
“愣着干嘛呢!拦住他啊!”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林清荷,狰狞着脸对一边的保镖喊。
闫筝的力气极大,被几人架开前,还不忘狠狠的碾压林开阳的脸。
事毕,他若无其事的弹了弹身上沾到的灰尘。
声音很淡,很平,却很强硬:“管好你的嘴,否则你们林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唐浅默默的看着,手腕被攥住,闫筝回头看向保镖:“送夫人去医院。”
说罢拽着唐浅向前走,就像拽着一个宠物狗,没有半分情感。
唐浅回头看了眼林开阳,眼底黑沉沉的,带着探究和疑惑。
她尝试挣开,闫筝却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冰冰,比毒蛇还要毒蛇。
现在不要试图激怒他,理智这么告诉。
唐浅任由他拽进商务车。
车里空荡荡的,她被安置在副驾驶座,随后车厢启动,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行。
“你要带我去哪?”
“你们在一起了吗?”
“你要带我去哪?”
“你们在一起了吗?”
车辆漫无目的的开进偏僻的路线,唐浅胸膛急速起伏,隐约有些危险的感觉。
于是她反问:“关你什么事。”
嚣张尖锐的话题带来的往往是怒火,扯不断理还乱。
车停下,靠在路边。
下午的阳光不算浓烈,温温柔柔的。
唐浅看着闫筝的眉眼有些发愣,往常来说,阳光会照进他的瞳孔,像是漫天数不尽的星光,洋洋洒洒。
如今,就像黑暗的河流在涌动,悄无声息的将光亮吞噬,吞噬到什么都没有。
唐浅摸了摸脑袋,觉得有些疼,还有些倦:“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是合作关系。”
闫筝伸手悬在她头顶上,唐浅躲开,手掌如影随形。
唐浅乏了,默默的合上眼。
手掌摸了上来,没什么感情的拍了拍,像是看看小狗是否还活着。
这种滑稽的想法逗笑了唐浅。
她弯弯眉眼:“烦请闫总送我回去。”
闫筝没动,唐浅有些看不明白了,脸上冷冷清清的。
“有人给我证明了,还是你们公司的,是林清荷找贱。”
闫筝抿唇,随后吐出一句话:“你不是不喜欢设计了吗?”
唐浅笑笑:“我得生活啊,不然喝西北风吗?”
“Y太太是你吗?”
车厢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唐浅回头看他,很认真,一字一句的说:“不是。”
因为老公死了,所以Y太太殉情了。
闫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有些无力:“珠宝订单你们可以拿走,你应得的,但是别的,林家没机会。”
唐浅心往下落了落:“你什么意思?”
闫筝像是比她还烦,说话冷的像冰:“境外商贸市场,林家没资格,就算拿到一个珠宝订单也是徒劳,除了闫家,谁都没资格。”
这话有些夸大的成分,唐浅不置可否。
绕开话题,重复说道:“烦请闫总送我回去。”
比上前一句,这一句多了很多的不屑。
闫筝似无所觉:“林清荷只要还是我太太,林家便动不了她分毫,更不要说你,唐浅,不管你想干什么,停下。”
车厢内静悄悄的,除了逐渐浓重的呼吸,什么都没有。
良久后,唐浅开口,声音带了哑:“如果我非要动呢?”
闫筝像是真的生气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掌青筋毕现:“唐浅。”
低低的一声喊。
唐浅如释重负的长出口气,她回头看他:“我说过,我们完了,完了的意思是字面的。”
字面的意思,就是真的完了。
闫筝下意识反驳:“是我先说的!”
唐浅失笑:“是你先说的啊,但并不妨碍我接着说。”
她抿唇接着说:“闫筝,我从不曾欺负她,你信吗?”
唐浅在等他的答案,或者说也没有在等。
因为答案就写在专属闫筝的学生会主席台上。
那是少年人跟随时尚的潮流,一笔一划所刻。
只相信,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