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握紧了拳头,这件事,她记下了!
二房的发展是不及大房,但是,他们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等言渊醒了,她再去找大房算账!
盛禾兰看着言渊的模样直掉眼泪,将火气全部撒在了一旁的贺羡文身上,“也就是你这么窝囊,我们孙子才会受这么大的委屈。”
贺羡文神色不明,“这件事情还没有清楚的定论,而且,大嫂今天有一件事说得很对,言渊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乖巧听话。”
看见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尽管他于心不忍,却隐隐地觉得这一切都是贺言渊活该。
贺言渊的行事风格嚣张,占着自己是贺家的血脉,明里暗里地针对大房,可偏偏脑子又没有这么聪明,今天这一切,怕多是由他咎由自取。
“好啊!我看你不如直接去大房算了,言渊都这样了,你还为着大房说话!”
贺羡文的眼眸暗了暗,也有些烦躁,他不再跟她争吵,“等言渊醒了再说吧。”
两人等在手术室门口,盛禾兰不断落泪,心里为自己跟为孙子觉得不值。她当初是瞎了眼了,才会跟了他。
像她这么大年纪的人,除了她,谁不是过得风风光光的!
另一边,桐城。
高以航陷在一片阴影里,手边已经摆满了啤酒,他身上的伤到现在也还没有处理,眼里染上了几分醉意,更多的却是落寞。
敲门声划破了寂静的时空,他缓了好一阵才确定了自己没有幻听,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的瞬间,他看见了一道儒雅的身影。
男人身后披着月光,五官在夜色的朦胧中显得格外的精致,身姿修长,动作清贵。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门外的人,却没有注意到,贺长齐在看到他的一瞬直接皱起了眉头。
“介意我进来吗?”
男人清冷的声音将高以航唤回了现实,他摇了摇头,自己先走进了屋内。
看到满地的狼藉时,贺长齐的眼里多了一抹冷意。
他看向陷在沙发里的男人,“药箱在哪?”
高以航抬了抬头,用下巴指了一下电视柜的位置。
贺长齐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药箱,抬步走了过去。
“我向贺修衍替你道歉。”贺长齐来桐城,本来是想来看看贺修衍的状况,可刚来便听说他去了S市,并且在去前跟高以航打了一架。
高以航没有说话,沉默着看向了远处。
贺长齐从药箱里拿出了碘伏,直接抬起了他的手,高以航的指骨上带着伤痕,雅致中带着野性的力量感。
“不过,看来你也没有吃亏。”
高以航轻笑了声,笑容极浅,像是天边划过的流星,短暂而耀眼。
“找妹妹找得不顺利吗?”贺长齐一眼便看出了高以航心里藏着的心思,高以航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寂寥,“线索又断了。”
这么多年,他找妹妹的线索不知道断了多少次。
一次次的希望后,又绵长而无尽的失望。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了。
“嘶——”冰凉的碘伏唤醒了手上的疼感,高以航没有忍住,轻轻的呼了声痛。
下一瞬,他的视线撞进了贺长齐的眼里,他的眼眸平静,像是浩瀚的星辰。
贺长齐声音清冷,“很痛吗?那我轻一点。”
高以航将自己从情绪中抽离,他抬头看着贺长齐,“你们贺家一向这样吗?小辈惹了麻烦由长辈出面?”
“当然不是,受伤的人是你,我才出来的。”贺长齐认真地看着他手上的伤,手下的动作格外的谨慎。
他调侃道,“我们贺家的人都护短,向来不出面。”
高以航轻嗤了声,“谁这么大胆,还敢欺负你们贺家的人?”
“你这不是才欺负吗?”贺长齐为他手上的伤上好了药,他抬起头看他,“还有哪里?”
“我可没有欺负他。”高以航下意识反驳道,他被贺长齐的目光看得蓦地一滞,喉结滚动,声音沙哑了几分,“没有了。”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贺长齐没有理他话里的内容,直接道。
高以航的耳根红了起来,“真的没有了。”
“你来桐城做什么?”他生硬地转移话题,贺长齐却没有如他的意,他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高以航被看得蓦地有些心虚,“你要是专门来替贺修衍道歉的话,我不接受,你走吧。”
“我是因为什么来的,我本以为你知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只见男人轻笑了一声,他的笑声如同夏日的晚风,清爽中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他直接道,“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你们贺家的人怎么都跟土匪似的。”高以航的脸红了起来,因为喝醉的缘故,他眼里带着几分茫然,目光里却像是包含了浩瀚的星辰。
贺长齐直接伸出了手掌,高以航连忙打断他,“我自己来。”
他慢吞吞地脱掉了身上的外衣,他看起来清瘦,脱掉了衣服之后,身上的肌肉却格外的明显,一看便是经常锻炼的人。
贺长齐的眼眸暗了暗,“还好贺修衍受伤了。”
高以航瞬间便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贺修衍受伤了他还受了这么多伤,要是没有受伤,他估计会被伤得更严重。
他直接笑了出来,“你不是他的亲小叔吗?”
贺长齐叹了一口气,“亲小叔现在只想揍他一顿。”
两人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认识的,贺长齐淡泊名利,偶尔会去学校执教。
而高以航在闲暇时间之余,被同学拖去听了他的课。
S市的四大家族,彼此也算是有些了解和来往,俩人从小认识,却是在国外才开始真正地熟识了起来。
那段时间像是梦,美好中带着混沌,让他们醒不来又忘不掉。
高以航被贺长齐眼里明晃晃的心疼刺了一下,他声音低沉,“贺修衍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
他的本意是让贺长齐不要再在意这场有些荒诞的打架,却见他薄唇轻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