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仓,你睡了吗?”
简稀一天都赖在仓梦诛身边,跟陈阳华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想离开。
晚上仓梦诛要休息,把这俩人打发出去,仨个女人才得片刻安宁,简稀又回来了。
“仓仓,我能跟他打一架吗?”
小青红刚准备好入睡的姿势,简稀就过来敲门,还让人过不过了?
“等你伤好了,你自去问他。”
仓梦诛眉心微蹙,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出事儿了。
“简少将军,你有什么事?”
余惠阴沉着脸,挡在门口,不让他进来。
三更半夜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找主人,就不知道避避嫌,明天再找主人能死啊?
“仓仓,我亲兵赵罗出了事,死了人……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简稀讪讪的对余惠笑了笑,回来报信的亲兵说,赵罗上楼那啥的时候,伺候他的秦山蝶死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用药过度?
所以他穿上衣服就来找仓仓,希望她能跟他去一趟!
“好!”
仓梦诛穿好衣服,小青红嘴里骂骂咧咧,余惠脸色阴沉。
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陈阳华刚好也来到门口。
“听说杨靖业会去查看,我在他那儿多少有些薄面,能给你多争取些方便。”
陈阳华请他们坐自己的马车,仓梦诛上车闭目养神,小青红不客气的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揉开她眉心的褶皱。
余惠曾给她讲过,仓仓与简稀相识到现在经历的事情。
不得不说,仓仓对简稀是真上心,对他也是十成十的好。
不过,她并不看好他们在一起。
男人为女人付出更多,男女关系会更稳定一些。
女人为男人花钱、付出……最后只会让这个男人不知珍惜,他会觉得这个女人很廉价。
就好像今天这件事,她就不信简稀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处理。他偏找仓仓去解决,无非是觉得仓仓好用、方便、省事儿。
或许简稀对仓仓是有真情在,按照他们这个模式,仓仓恐怕早晚要厌了他。
小青红想到这里,狠狠剜了简稀一眼,等她下了马车,看到门口那一墙面的红灯笼和门上面的招牌,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
“简稀,哪怕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女人也是很少进青楼的!”
她每个字都从牙缝中挤出来,抬手就往他脸上招呼,被他后跳一步躲开了。
“我已经让杨知府封了青楼,不会有人……”
简稀说到这里看向仓仓,希望她能为自己说句话,她却低眉垂目,一副谁也不想理的清冷模样。
“进去吧!”
仓梦诛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们陆续进门,陈阳华落在最后,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微笑。
简稀已经把仓仓的好意和耐心快磨没了。
再有一次、两次这样的事情,他们很快就会分道扬镳。
属于他陈阳华抱得美人归的机会就要来了。
大堂内灯火通明,杨靖业背着手站在一旁,仵作将尸检结果递给他。
“死因系撞击后死亡,简少将军,您看?”
杨靖业昨天还愁没机会搭上简家父子,今天这不就来了?
简稀的亲兵玩儿死了女人,要么将亲兵扣下,要简稀抗下这件事,欠他个人情。
无论他怎么想,简稀都会选择后者。
“仓仓,你看?”
简稀将尸检单子递给仓梦诛。
余惠一把扯了过来,展开给主人看,并不让主人沾手。
“把尸体的衣服去了,洗净她身上的铅粉。”
仓梦诛此话一出,周围人的脸色变得异常古怪,老鸨的脸色更是难看。
平日关上门,男女之间想怎么浪都可以。
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一个女尸的衣服,怎么想、怎么怪异。
“这位娘子……”老鸨上前一步,“您也是女子,多少给山蝶留些体面吧!”
“你要是真的想体面,不如放了妓馆里的女人让她们去过体面日子。人活着你拼命压榨,死了你跟我谈体面?”
仓梦诛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娘半老的老鸨。
“按照我说的做,我会告诉你凶手是谁?”
“可是这大庭广众的……”
老鸨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她脖子上横着一把冰凉的匕首,身后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按照仓仓说的做,不然老娘抹了你的脖子,让你体体面面的走。”
小青红见仓仓面色疲惫,哪里舍得让她再耗下去?
江湖人用江湖人的办法。
命只有一条!
小青红不信老鸨能硬扛着死亡的风险,只为给秦山蝶一个体面。
“你放肆!”
杨靖业见有人在他面前持刀行凶,愤怒的咆哮,见对方掏了掏耳朵,压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可恨!
“简少将军,当众持刀挟持百姓,可是要入狱、打板子的!”
他在河口的公信力不容挑衅!
一个毛丫头都敢在他地头儿上撒野,以后他还怎么横行河口?
“是吗?”仓梦诛斜了他一眼,“杨靖业,你跟这家妓馆什么关系,要我帮你查查吗?
要我帮你送到皇上面前,让他看看,他手底下的地方官是个什么德行吗?
要我帮你查查你的身家来源合法吗?
杨靖业……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别惹我烦了!
你身上那层肥膘子,可经不起我扒!”
她淡然的站在那里,说出去的话清脆有声,在场的人都听蒙了。
这人是谁啊?
怎么敢跟一个知府呛声?
“陈三郎君,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杨靖业转头委屈的向陈阳华告状。
他想着,他好歹是文官,归宰相管,陈阳华怎么也会为他说几句。
“杨知府,我劝你最好是听她的!”陈阳华摊了摊手,“我父亲也怕她!”
连皇上都怕她,父亲怕她……不丢人!
“这……”
杨靖业一时拿不准,仓梦诛到底什么身份,连当朝宰相都怕她?
“这什么这,痛快把衣服脱了!”
余惠怒了。
一个个磨磨唧唧,有这功夫,主人都能回去睡觉了。
“我脱!我脱!”
老鸨拿帕子小心翼翼的推开脖子上的匕首,蹲下身子脱秦山蝶的衣服,唐吉很有眼力见儿的去端热水给擦身。
一盆盆米白色的水被端走,秦山蝶身上的伤痕一览无遗,周围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现在的人……玩儿的都这么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