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梦诛抱着肩膀,猫眼慵懒又凌厉的盯着耶律恒。
简稀站在距离她半步远的地方,腰间的刀被都汉收走,气势半点不输耶律恒。
“仓大夫,我也要扎上百十来针吗?”
耶律撑犁想象那个画面,头皮发麻,人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怕”。
“大叔不用啊!”
仓梦诛让人把药材放入浴桶,加温水,下面用灶台加热,屋里很快充斥着浓郁的汤药味儿。
“大叔,一刻钟后进去泡澡,我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张成会第一时间冲进去的。”
她不喜欢单于琇像防贼一样的眼神看她,大叔已经是大叔了,她怎么可能看得上?
药人还是年轻的好!
“你这是要把我炖了?”
耶律撑犁深吸一口气,常年胸闷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大叔,你想选耶律恒的解毒方法,我也是可以配合的。”
仓梦诛不客气的歪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书,张嘴接过简稀投喂的零食。
“我选泡澡!”耶律撑犁看了眼两个儿子,“你们赶路辛苦,早点回去休息。”
“是!”
“是!”
耶律楚行礼过后,大踏步离开。
耶律恒看了眼冒热气的浴桶,又看了眼没拿自己当外人的仓梦诛……抢了她一口零食才跑。
他就是见不得她过的太舒坦!
“大叔,你看你儿子!”
仓梦诛痛失到嘴的肉脯,转头找家长告状。
“我赔!我赔!”
耶律撑犁吩咐都汉,让人赶紧把零食小吃多上几盘。
“大叔,你能给我找点书看吗?”
“可以!”
都汉这次没用皇帝说,亲自到宫内书房,找了些匈奴风情、历史、志怪故事给仓梦诛。
“谢谢!”
仓梦诛大致翻翻,都是她喜欢的“故事书”。
“伸手!”
“是!”
都汉困惑的伸出圆胖的手掌,仓梦诛倒了一粒药丸给他。
“五黑肾气丸,固本培元,补肾气,强身健体。”
“多谢仓大夫!”
都汉吃了药,没有苦味儿,还有一丝回甜。
“仓大夫,我有吗?”
耶律撑犁隔着屏风问她。
小丫头的丹药都是好东西,能抠出来一粒也不亏。
“大叔,你儿子可真随你,咋这么幼稚呢?”
她嘟着嘴又给了都汉一粒儿五黑肾气丸。
“仓大夫,给你讲个男人的秘密。”
“啥?”
“男人至死是少年!”
“……”
仓梦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对简稀说。
“来!少年,张嘴!”
“啊!”
简稀无奈张嘴,被她塞了一颗药丸。
“仓大夫,你护卫也有药丸吃?”
耶律撑犁的语气有点儿酸。
在他的寝宫,仓梦诛熟悉的人只有他和都汉,能被她这么称呼的……只有她的护卫。
“那是!”仓梦诛食指挑起简稀的下颌,“他不仅是我的护卫,还是我暖床的小情郎。”
简·小情郎·稀:“……”
耶律撑犁挑了挑眉,神色不明的看着漆黑的泡澡水。
仓梦诛不管一屋子男人什么表情,她手里拿着书,嘴里有零食,敲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享受午后时光。
“仓大夫,你护卫与简稀是什么关系?”
耶律撑犁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他看过简稀的画像,与这个叫“张成”的护卫很像。
不过,他猜测简少雄是不会让自己三代单传的儿子陪女人入匈奴。
耶律楚说,简稀亲自送他们出外四城。
从这一点上看,简家父子与仓梦诛之间还是有一定裂痕的。
他或许可以将裂痕撕大,顺势把她留下来。
“张成是简稀的暗卫。”
仓梦诛放下书,摆弄简稀修长的手指,轻勾他的掌心,一副轻佻的做派。
“简少雄为了留下他儿子,给了我个西贝货,跟我说,要杀、要刮、要亲、要睡……皆随我意。”
她单手挑起简稀的下巴,在他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响亮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响起了回声。
“你对这个护卫还挺满意?”
耶律撑犁从浴桶中出来,侍女立刻上前为其擦身。
他盯着一人高的水银镜,里面的人瘦骨嶙溧,全无往日风采。
“当然了!”仓梦诛小脖儿一扬,“他有八块腹肌呢!手感可好了!”
简稀咬着后槽牙,头顶几乎要冒烟儿了。
周围的视线宛如实质,对着他的身体来回扫视。
他惩罚性的回捏仓仓的手腕,嗔怒的瞪了她一眼,让她收敛一点。
“你捏疼我了!”
仓梦诛扒开他的手,控诉的给他看手腕上的红指印。
“揉揉!”
她把手腕往前送了送,几乎要撞到他的下巴。
“唉!”
简稀低头轻轻亲了一下被自己捏红的手腕,他分明没怎么用力,她怎么嫩成这个样子?
以后他们成亲……她能受的住他吗?
“嘻嘻……痒……”
仓梦诛半趴在软塌上,笑眯眯的看着简稀,模样像个撒娇、讨喜的猫儿。
耶律撑犁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喉结上下翻动了两下,目光微凉的落在张成身上,是个好皮相的男人。
女爱俏郎!
可若郎君只有“俏”,怕很难在世间活的久。
“大叔,有什么感觉吗?”
仓梦诛坐起来,拿出脉枕,为耶律撑犁把脉。
“我感觉胸口没那么闷,四肢温热,感觉人通透了不少。”
耶律撑犁目光灼热的盯着仓梦诛,他想要帮她顺鬓边的碎发,结果貂貂探出身子对他呲牙咧嘴。
“貂貂还是那么凶……”
“大叔,不要乱碰哦!”仓梦诛摸了摸貂貂的小脑袋,“貂貂有毒,我更毒……大叔,若不想做个富贵闲人,最好不要招惹一个浑身是毒的女人。”
“我要是一定要招惹呢?”
耶律撑犁眼中的势在必得,让简稀看着心惊。
“大叔这三十年折磨,还没让你长记性吗?”仓梦诛收起脉枕,“对你下毒的是个女人,她应该很爱你,所以用了最轻的药量。
若是换了我……你会活着,亲眼看着匈奴土地上的人、牛、羊、草……一个个、一群群的死亡。
大叔,我疯起来,可是要一国来陪葬的!”
“仓大夫,果然和从前一样不好惹啊!”
耶律撑犁低垂下眼眸,余光扫了眼张成,见他崇拜的看着仓梦诛……呵!没用的男人!
“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不妨多说两句。”仓梦诛敲了敲耶律撑犁面前的桌子,“跟你家皇后说清楚,我来匈奴是为了给你祛毒,让她收起没用的小心思。”
“知道了!”
耶律撑犁“乖巧”的应下。
“我就喜欢跟听得懂话的人沟通。”
仓梦诛起身离开,简稀背起药箱紧随其后。
“呵呵!”
耶律撑犁冷笑了一声,都汉在一旁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