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戎狄不这么想,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又吹空了一瓶酒,“咣当”一声,酒瓶应声而落。
姜扶桑下意识地抬头,直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他薄唇开合:“你在干什么?”
“找手机。”
“不是,你摸我,你得对我负责。”戎狄说得很认真,现在酒精上脸了,一张俊美深邃的脸晕开些许红润。
姜扶桑:“……”
早知道让他自己找了,刚才确实是脑子短路了。
所幸她顺利摸到了手机,拿出来,按了解锁键,屏保照片让她失神一瞬。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问戎狄:“密码是什么?”
戎狄反问她:“你要密码做什么?”
“给宋助理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家。”
戎狄隔了好一会儿才眸光闪动地盯着她:“能不能别叫他,你送我回去?”
姜扶桑说:“不行,我儿子还在酒店等我。”
戎狄没再做声了。
姜扶桑抿唇,硬着头皮试了之前的密码,自己的生日。
解锁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换过。
屏保换了,以前不是她的照片。
姜扶桑点开通讯录,让她没想到的是,戎狄的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
备注是空白,她点进去,赫然是自己的手机号码。
这个事实让姜扶桑细眉紧蹙起来,再开口时她音色有些沙哑:“你没保存宋助理的号码?”
戎狄思忖片刻,点头:“只保存了你的。”
两年前,她消失后,戎狄就删除了所有联系人,只留了姜扶桑的。
如果某天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而是她的名字的话……
两年来,他一直没有换过手机号,怕她想联系他的时候联系不到。
事实是,他的担心多余了,姜扶桑从来没想过联系他。
下午他把她原先的手机号码换成了现在用的。
依旧只有一个联系人。
姜扶桑没辙,只能从通话记录里找,频率最高的,应该就是宋祥。
她试着拨通一个号码,运气很不错,宋祥接通了电话。
姜扶桑看了一眼,戎狄又开了一瓶酒,她拧眉开口:“宋助理,你们戎总喝醉了,你能不能来接他回家?”
宋祥那边声音嘈杂:“抱歉啊姜小姐,我没办法过去了,遇到点急事。”
就这么巧,这个时候遇到急事?
但她也没追问,毕竟不太礼貌,还耽误时间,退而求其次:“那别墅那边的司机呢?你没时间的话把号码发给我,我来联系……”
“张叔今天回老家探亲去了,姜小姐,能不能麻烦您送戎总一趟,我也实在是找不到人了。”
宋祥的语气,听起来真的很忙很为难。
挂断电话后,姜扶桑看着眼神迷蒙的戎狄,紧抿朱唇。
从陆砚西离开,到现在没人来接他,一连串的事情,处处都透露着诡异和阴谋。
但她又没有任何证据。
姜扶桑叹了口气,把戎狄手中的酒瓶抽走:“别喝了。”
再喝下去,胃出血都是轻的。
戎狄竖起深眉:“行,你说的我都听。”
“那你找人送你回家。”
“这个不听。”他像一个调皮的小孩子。
说完,他伸手紧紧扣住姜扶桑的手腕,刚才她和宋祥打电话他都听见了。
“你不管我的话,今天晚上我就睡在这里。”
话落,为了印证他的决心似的,戎狄用另一只手拉了把椅子过来,和他坐着的这把并在一起,组成一个简陋的“床”,然后顺势倒下去。
其实他自己睡在这上面没什么的,但他还拽着姜扶桑的手呢,一个人倒下去的必然结果是,另一个人也跟着倒下去。
姜扶桑都没反应过来,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趴在戎狄胸膛上了。
她刚找到支点想起身,后腰又被一只灼热的大掌猛地向下一按。
姜扶桑撞了个满怀,鼻尖充斥着雄厚的男性气息,戎狄说话时胸膛闷闷地震动:“投怀送抱。”
姜扶桑:“……”
两年过去了,她还是玩不过这个无赖。
她哪里投怀送抱了?她连躲都没的躲。
但戎狄并未就此罢休,他继续压声:“投怀送抱的话,我就不松手了。”
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真的没再松手,任由姜扶桑怎么挣扎。
她听着他的心脏隔着胸腔有力而快快速地跳动,连带着自己的心跳都快了起来。
戎狄阖上眼眸,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门外传来脚步声,姜扶桑怕服务生一开门就看到这幅画面,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她拍了拍戎狄的胸膛,道:“你松开,我送你回家。”
她妥协让步了,戎狄才掀开眼皮幽幽地盯着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没骗我?”
他的眼神,像极了她和小丸子许诺给他买糖果吃,小丸子看她的眼神。
姜扶桑耐着性子,回答:“没骗你,你松开我我们现在就走。”
“我松手了你跑了怎么办?”
“……”
她没说话,隔了几秒,戎狄抱着她起身,虽然人醉了,力气倒是不小,而且他怕摔到她,所以动作也很稳。
姜扶桑终于有机会自己站着,整理衣服的时候,戎狄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不无理取闹了,你别生气。”
她怔住。
想了想才明白,她刚才没接话,戎狄以为她生气了。
她抿唇,原来他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姜扶桑借着这个机会严声:“以后别这样了。”
戎狄抿着唇,没答应也没拒绝,不是默认,而是想摇头,但不敢,所以没做声。
“车停在停车场吗?”
“嗯。”戎狄点点头。
姜扶桑扔了两个字:“走吧。”
她转身往前走了几米,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犹疑几秒,她又走回去,樱唇微张:“怎么了?”
“你能不能牵着我走?”戎狄语气诚恳。
有那么几个瞬间,姜扶桑差点以为站在她面前的是翻大版的小丸子。
戎狄眸色深黯:“我一个人走会走丢。”
她不在的这两年里,他一直一个人走,走的没有方向,走的迷失了自我。
好不容易她回来了,他不想再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