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难听的话,他说不出来。
他们会说,姜扶桑是不要脸的小三,说她肚子里的是该死的野种。
她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遭受这种非议和谩骂,所以他宁愿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从未想过,隐瞒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伤害,她是什么事情都压在心里的性格,内心的纠结与痛苦,从来不会主动向谁诉说,其实她一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独自煎熬着……
现在回过头去看,原来他错得这么离谱,从一开始就大错特错。
如果他没有一意孤行,如果他告诉了她事情的真相,结局会不会是一个圆满的故事……
良久的沉寂之后,姜扶桑率先出声打破这种氛围,她看了眼时间,道:“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没有的话就出发吧,我赶时间。”
“你和那个男人……什么时候结婚的?”
姜扶桑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差点没反应过来,和在机场听到陆砚西对他们之间关系的形容时一样惊诧。
在和他澄清和将错就错两个选项时间犹豫了一小会儿,姜扶桑选择了后者,答道:“去年七月份。”
“那个孩子,应该两岁了?”
他一说到小丸子,姜扶桑就基本猜到了他的想法,直截了当地打破他的幻想:“小丸子从出生就比同龄的小孩子都发育得快一点儿,前两天他刚过了一岁两个月的生日。”
戎狄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天,你上山之后,发生了什么?”
想起那个燥热又寒冷的晚上,姜扶桑眼里冷意一闪而过:“绑架姜离的人,从头至尾她的目标都是我,或者说,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戎狄闻言彻底愣住。
姜扶桑语气轻缓:“徐放因为我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后来……大概是剪刀吧,她说的时候我听见了,他们把孩子抱走了,我听见他哭了。”
车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戎狄身上笼罩着一层阴翳,他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这样,和当时宋祥告诉他的也都对上了,徐放上山后没下来,是因为他掉下了悬崖。
警方找人找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找到也说的通了,他们一直在找活人,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所以,别再问我孩子的事了,我比你还想知道。”
戎狄面色变得煞白,额头上密布一层冷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连想都不敢想,一个人孤独无助地躺在又脏又硬的草地上,冰冷的剪刀破开她的皮肉,就那样把孩子取出来……
可那些,是姜扶桑亲身经历过的。
姜扶桑其实很庆幸,那个时候她晕过去了,没有亲眼看到,所以再说起来的时候,说得轻松,也不会觉得锥心地痛。
戎狄眉心紧紧地皱成一个“川”字,浑身上下都被抽干了力气。
姜扶桑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启唇催他:“你要是不走的话我还是去打车吧,公司那边等很久了。”
她刚准备开门下车,车门被戎狄锁住,紧接着汽车被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