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面色完全冷了下去，她对上戎狄平静的眼眸，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明明是炎热的夏日，她却觉得全身上下都凉到了骨子里。
她眼神中的惊恐和疏离落入戎狄眼底，他抿紧了唇，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他。
姜扶桑比他动作更快地往后退开一步，不让他碰到自己。
戎狄皱眉启唇：“我现在拿到的证据不能直接证明她就是凶手，她完全有机会找个人出来背锅。”
“所以就让她继续逍遥法外么？”姜扶桑哽咽着，“如果那天徐放没有从那处荒郊野岭走出来呢？”
“事实是并没有发生那种如果。”
姜扶桑嘲讽意味十足地勾了勾唇角：“好，我知道了。”
她侧首看向徐放，轻声说了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时间再来看你。”
戎狄身形挺拔地立在一旁，眯眸盯着姜扶桑，又睨了徐放一眼。
有空再来看他？
他突然觉得徐放只是废了一只手有点便宜他了。
还没从飘远的思绪中回过神，姜扶桑已经转身往门口走了，显然是不打算再搭理他了。
戎狄眉心竖起来，大步流星地跟上去。
姜扶桑听见身后的声音，脚下的步子快了些。
戎狄意识到这一点，知道她在和他置气，如果他追上去她肯定会走得更快，但她现在特殊时期，戎狄怕她出什么问题，只得放慢脚步，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跟着她。
从病房出来，姜扶桑看见徐姝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听见开门声，徐姝站了起来。
“姜小姐……”
姜扶桑面颊上晕染开凝重，神色复杂地看了徐姝一眼，樱唇一开一合：“去问你哥哥吧，有些事情，我做不了主。”
徐姝怔愣片刻，看见跟在姜扶桑身后的戎狄阴沉着脸，大概想到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轻轻说了个“嗯”字。
从住院部的大楼出来，入眼是一面巨大的宣传墙，好巧不巧，她一眼就看到了徐放的照片，因为那边站着几个女人。
离得近，她可以听清几个女人在谈论什么。
“这就是我之前给你们说的，那个帅帅的医生，上次我爸的手术就是他做的，刀口缝的那叫一个好看！”
“你这什么奇奇怪怪的关注点，不应该多夸一夸他的脸吗？诶，他是你爸的主治医生，你有没有要他微信啊？”
“要了，人家可高冷了，不给，说已经有女朋友了，还炫耀自己女朋友又漂亮又温柔，我找借口说和他咨询我爸的病情都不行，给了我一个科室咨询微信，说联系他他能看到。”
“没想到这年代还有这么优秀又专一的男人……”
姜扶桑脚步顿住，远远地看着墙上徐放的照片，照片里的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是对未来的无限美好期望。
可是他以后都没办法再拿手术刀了。
更可笑的是，她明明已经知道毁了徐放前途的人是谁，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从医院大门走出去，随手拦了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