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一张脸都沉了下去,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对徐放做出这些事的人,是陈允。
但他们……不应该是一根绳子上蚂蚱么……
戎狄唇角噙着玩味,很快就想通了所有。
晚饭时间。
餐桌上,姜扶桑问起戎狄徐放的事情有没有什么进度。
戎狄往她碗里夹菜的动作一顿,启唇:“有眉目了,不过我还需要确认,明天我去医院找徐放。”
姜扶桑闻言细眉紧蹙起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充斥着不安和迷惘:“你要去找他?”
“放心,我不是去找他算账的,这件事有很多疑点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得问清楚。”
“我也去。”
戎狄不放心她的身体,刚想找个理由拒绝,就听姜扶桑声线平静地说:“证明你的清白。”
他眸光一凛,细细品味着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是怕他明天去了威胁徐放,让徐放不得不撇清这件事和他的关系。
又或者她心里其实很希望这件事和自己并无关联,想亲耳听到抚慰她那颗疚意横生的心……
翌日一早,戎狄就和姜扶桑去了长金医院。
这件事他们没有提前告诉徐家人,所以姜扶桑和戎狄一起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出门打水的徐姝彻底愣住了。
虽然她已经完全放下了,但见面总还是避免不了尴尬。
徐姝惊愕地看向姜扶桑:“你们……”
戎狄直接开门见山:“有些事情,我们要和他确认。”
“我哥哥他刚刚休息了,要不……”
“事关伤害他的凶手,你们不急的话,我也不急。”戎狄幽幽地扔了一句话。
徐姝咬着嘴唇,眸色复杂地从戎狄脸上收回,道:“那好,你们进来吧。”
她转身打开病房的门,戎狄和姜扶桑跟着徐姝走进去。
“哥,有人找你。”徐姝走到病床边,喊了一声徐放。
徐放听到声音就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撑着床坐起身,他猜到戎狄和姜扶桑会来,所以并不惊讶。
“小姝,你先出去。”徐放声线温润,虽然徐姝擅自去找姜扶桑让他很不高兴,但他不想徐姝被牵扯得更深。
小姑娘点了点头,现在听话懂事多了,取了挂在衣架上的包便离开了病房。
“坐吧。”徐放没穿病号服,穿的还是自己的衣服,右手手腕上打着石膏。
姜扶桑一手撑着腰略显笨拙地走过去,问他:“伤得很严重吗?”
“没事儿,小伤,石膏拆了多做康复训练就行了。”他说得很轻松,可姜扶桑知道,事实并没有这么乐观。
戎狄没给他们多少嘘寒问暖的时间,毕竟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关心徐放的伤势的。
他找了一把椅子过来,扶着姜扶桑坐下来,尔后目光冷冽地看向徐放:“说说吧,你和陈允的事儿。”
话一出,姜扶桑柳叶细眉紧紧拧了起来。
徐放和陈允?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有什么事。
但听戎狄的口气,他很笃定,像是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一样。
姜扶桑视线落在徐放脸上,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
她没说话,等徐放说。
“伤我的人,是陈允找来的?”
戎狄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你说了我才能确定。”
徐放盯着手腕上的石膏,缓缓道来:“几个月前,带她走的事情,是陈允找到我让我做的。”
他顿了顿,下意识地要叫她“姜宝儿”,话到了嘴边,他携着自嘲的笑改口:“扶桑,这是认识你以来,我唯一做过的自私的事。”
姜扶桑继续沉默,只是眼神里的震惊变成了平静,甚至含着淡漠的意味。
“她找到我,说可以帮我把你从他那里带出来,她希望我能带你走,只要你走了,戎狄就不会一心扑在你身上,她能得到丈夫,而我能得到你,皆大欢喜的事情。”徐放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才能以家具城送货员的身份见到你,这些都是她帮我做到的。”
“我答应了她,刚开始确实是为了能让你回到我身边,但看到你整天郁郁寡欢的样子,想法就变了,只是为了让你离开他,得到自由。”
戎狄面色阴沉地听着,等他说完,开口问道:“所以她对你动手,是因为你们的计划失败了,她把责任归咎在你身上,蓄意报复?”
徐放沉默,算是默认,过了几秒,才释然地道:“不仅如此,还要嫁祸到你身上,让你们的关系彻底破裂。”
其实陈允和戎狄,在某种程度上一样心狠手辣,他们都会选择对一个人来说最宝贵的东西,用最残忍的方式将其毁掉。
姜扶桑只觉得嗓子一阵火热,她不知道此刻内心翻涌着的情绪名为什么,这些听起来就荒谬的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她身边。
徐放没做错什么,但从此之后,长金医院再无“胸外圣手”。
姜扶桑动作僵硬地转头看向戎狄:“所以……是陈允做的对么?”
“目前我拿到的证据都指向她。”
她深呼吸几口气,声线颤抖着:“把证据交给警方吧,她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戎狄没做声,向姜扶桑伸出手:“先回家,这件事晚点再说。”
他在迟疑,他在逃避。
姜扶桑瞳孔震了震,眯眸看向戎狄:“你是打算包庇她么?”
戎狄压着声音:“现在是公司合并的重要阶段,如果她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刑事案件里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