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宋祥来别墅接她。
姜扶桑往出走的时候遇到了沈昭，沈昭问她要去哪里。
她声音很轻，道：“我去一趟医院。”
“看戎狄？”
“嗯。”
沈昭紧蹙着眉头：“我昨天听小姑说了，戎先生他母亲还有那个陈小姐都在医院守着，你去了她们肯定会为难你。”
姜扶桑唇角扯着一个淡淡的笑容，缓缓开口：“没关系，反正我从她们那里就没得到过尊重，已经无所谓了。”
沈昭看出她眼底藏着的几分不易被察觉的黯然，问：“你还爱他，对吗？就算他对你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情。”
“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姜扶桑迟疑了几秒才接上话。
沈昭早已经了然，她笑了笑：“除此之外呢？”
姜扶桑怔住，好半天没回过神。
她出门上车，失神地盯着眼前不断变化的景象，脑海中全是沈昭最后和她说的那句话。
“你眼睛里的，不仅仅是内疚，更多的，是爱。”
是爱么？
姜扶桑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潜意识里，答案是否定的。
但沈昭擅长探人心，既然她那么说了，大概应该是吧。
停好车后，宋祥在前面引着姜扶桑往病房走，同时叮嘱她：“夫人和陈小姐刚刚都已经离开医院了，最快也能三小时后才能回来。”
“好，宋助理，谢谢你。”
早上她给宋祥打了电话，说她想见一见戎狄，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宋祥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说他会安排好。
办法就是支开秦远遥和陈允，医院那边宋祥和陈起联系过了，可以让姜扶桑在重症病房里多待一会儿。
护士带着姜扶桑去换了无菌服，她走进病房，只能听见呼吸机和心电监护仪的声音。
姜扶桑睫毛颤了颤，视线落在病床上，戎狄双眼紧闭着，即使是睡着了眉头还是没舒展开。
她恍惚一瞬，忘记了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张扬肆意的少年已经变成了整日不苟言笑运筹帷幄的成熟男人。
印象中，从前他都喜欢挑着眉，戏谑地调侃她欺负她，可后来，想起他的时候，都是他眉眼间的晦涩和深凛。
他身上的那些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探究的东西再也找不到了。
喉咙哽咽着发热，她拧着眉头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来。
她说：“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躺在病床上的人没有半点反应。
姜扶桑唇角往上翘了一个温和的弧度，继续问：“如果你知道我主动来看你，应该会很高兴吧。”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戎狄俊朗的面庞，以至于没察觉到他微微动了的手指。
“昨天陈允说，你是他……老公。”姜扶桑顿了顿，声音里有几分哽咽的意味，“听见她这么叫你的时候，好像比看见你和徐姝接吻还心痛。”
她自嘲地轻笑一声，虽然知道他现在没办法回答，但还是问了：“都说日久生情，很多人都是先婚后爱，时间久了，你会不会真的爱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