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哪儿能全怪我啊！我想了一宿都没想明白最后怎么跟那女人滚到床单上去的……”
“我看你要不去做个绝育永绝后患？”戎狄眼尾上挑。
“毒夫！”丢下两个字，陈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戎狄转身回到病房，听见姜扶桑在和沈惟打电话，他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安静听着。
姜扶桑说明天要去看看姜离，顺便告诉她一些和姜离有关的事情。
电话挂断戎狄才皱眉出声：“你确定你这个样子身体受得住？”
姜扶桑拧眉：“姜离的病不能再拖了。”
言下之意，这一趟她是必须要去的。
“行。”好半天，戎狄才憋出这么一个字。
姜扶桑淡淡看了他一眼，问道：“陈公子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
戎狄支支吾吾的，不大愿意说。
姜扶桑便没再问，翌日，她出发的时候明白为什么戎狄昨天没有劝她了。
姜扶桑前脚从病房离开，戎狄后脚就整装待发跟了出来。
等电梯的时候，她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你也要出去？”
“嗯。”
“去哪儿？”
“华发商业街。”
正是沈惟开的托管机构的地址。
姜扶桑微微拧眉，还没开口，戎狄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剑眉紧皱。
姜扶桑很久没从他脸上看到过那样复杂的神情了，就算是之前陈允强行要和他订婚，他都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不经意扫到屏幕上的名字后，姜扶桑了然，电梯到了楼层打开门，她先一步走了进去，没再管戎狄。
后者薄唇紧抿着，下意识地想跟上姜扶桑，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动都动不了。
直到电梯门合上，直到她眼神里的清冷和疏离都从眼前消失，戎狄才回过神，电话已经自动结束通话。
没几秒，徐姝又打了过来。
戎狄唇角压着冰冷的弧度，接了电话。
……
车还放在酒吧里，姜扶桑思考着是直接打车过去还是先去酒吧拿车。
考虑到自己现在时不时犯晕乎的问题，她还是选择了前者。
等车到的时间里，姜扶桑看见戎狄从医院门口走了出来，她卷翘的睫毛轻颤着，给眸光潋滟的瞳子刷上一层阴影。
原本坐在台阶上的徐姝看见戎狄，站起身一阵风似的冲到他面前。
她张着双臂，到了戎狄面前却又一顿，收回了手。
徐姝背对着她，姜扶桑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但她看见了戎狄脸上的高深莫测。
上次在他面前提起徐姝的名字他就是这个表情，姜扶桑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离得太远，她听不清戎狄和徐姝说了什么，但从徐姝的动作上能感觉到小姑娘情绪还挺激动的。
戎狄相比起来比较平静，大部分时间都没说话，偶尔说几个字。
车来了，姜扶桑便收回视线上了车。
跟司机核对了手机尾号，车子启动并入车道，姜扶桑回头，正好看见两个人相拥的画面。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一般，她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开车的司机是个女人，眼尖地看见姜扶桑顺着脸颊滑下来的眼泪，空出一只手给她抽了张纸巾：“失恋了？”
姜扶桑看着眼前的纸巾，怔神片刻，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
好像怀孕后情绪是变得更加敏感了。
她接过纸巾，轻声道了句谢谢。
小腹又在隐隐作痛，眼前突然闪过猩红的画面，她呼吸一窒，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下车，姜扶桑都感觉精神恍惚，刚才在车上，脑子里突然闪过的画面里，是一大片红色液体。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是血。
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阵的恶心，姜扶桑忍着作呕的冲动，去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喝了点儿压了压不适感。
沈惟发消息问她到哪儿了，姜扶桑回了句马上到了。
到托管班的时候，姜扶桑一推开门就听到隐隐约约的钢琴声，沈惟正拿着几张海报布置墙上的装饰，听见开门声，笑着迎了上去：“姜小姐来啦？”
姜扶桑微微颔首，和沈惟打了招呼，随便寒暄了几句。
“先去看看姜离吧，小昭正陪他弹钢琴呢！”沈惟引着姜扶桑往琴房走，“姜离这孩子真的很有天赋，这才一周的时间，他已经学会了好几首曲子，能一个音都不错的弹出来。”
姜扶桑惊讶不已，很快，姜离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沈惟并不是为了让她高兴夸张乱说的。
沈昭看见姜扶桑，对着她笑了笑，尔后转向姜离，用手语道：“小离，姐姐来啦！给姐姐弹一首你刚学会的曲子好不好？”
姜离动作幅度不大的点了下头，两只手在琴键上飞舞着。
姜扶桑听着，眼眶突然湿润了。
“他虽然听不到琴声，但能感受到钢琴的震动，小昭最近又教了他很多感知声音的方法，姜离学的很快。”
沈惟拍了拍姜扶桑的肩膀，语气里都是安慰：“你不是说已经找到姜离自闭症的诱因了吗，相信他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也很快就能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
姜扶桑点点头，没打扰姜离，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沈医生，我们去外面说吧。”
从琴房出来后，姜扶桑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沈惟看她没有接电话的意思，提醒了下：“姜小姐，是你的手机响了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姜扶桑轻描淡写地带过，任由手机继续响着，“沈医生，姜离之前失踪过，刚开始我们都以为他是自己乱跑跑丢了，但最近我才知道，他是被人蓄意拐骗走的。”
沈惟脸色变了变，刚想问问细节，和刚才一样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姜扶桑两弯细眉紧蹙着，眼神里晕染着几分不耐烦，她动作干练地找出手机，直接按了关机键。
这一套动作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空气中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姜扶桑唇角耷拉着把手机丢回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