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回头看了眼戎狄，男人薄唇轻启：“她就是姜离的姐姐，关于姜离的事情，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苏壬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沾了机油的手套，嘴唇有些干裂：“你之前说的，只要我都如实坦白就不追究我的责任，说话算话？”
戎狄敛眸：“当然，比起追究责任，我们更想让姜离赶快好起来，况且你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我不仅不会追究，还会尽可能保护好你，只要你别反水。”
苏壬犹豫了一会儿，像是在考量着什么，几秒钟后，他才点点头：“好，你问吧。”
“当年为什么要在葬礼上带走姜离，你和我父亲姜兆斌，应该没什么过节。”姜扶桑神色严肃。
“我是和姜兆斌没什么过节，但他那会儿仇家很多，是一个叫刘润昊的男人找到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做这些事情的。”
“刘润昊？”姜扶桑侧首看向戎狄。
“这个刘润昊资料信息都很少，只知道以前和你母亲认识，两年前，出了车祸没抢救过来。”戎狄解释道。
刘润昊已经死了。
“认识我母亲，又和我父亲有仇，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苏壬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和他少有的几次交谈，我都觉得他和姜兆斌是不是有什么杀母之恨夺妻之仇。”
苏壬的话给姜扶桑提供了一个怀疑的可能性。
杀母之仇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夺妻之恨倒值得探究。
这个刘润昊，有可能是姜母曾经的追求者，爱而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悲愤交加，最终走上了这条极端的路。
姜扶桑压着唇角：“从葬礼上带走姜离后，你带他去了哪里？”
“我按照刘润昊说的，把他送到了一家孤儿院，还给他留了个信物，刘润昊说过段时间会去领养姜离，顺理成章地把他带走。”
姜扶桑面色有些煞白，追问：“他有没有说过，带走姜离之后，要对他做什么？”
“这倒是没说。”苏壬摇了摇头，“不过之前有次我们碰面是在他家里，当时我看见他家有很多暴力血腥的画报。”
话已至此，姜扶桑都不需要再问什么了。
这很容易猜。
姜离被刘润昊从孤儿院领养之后，那个有暴力倾向的畜牲，毫无人性地对姜离施虐。
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那样的刺激，那种情况下，自闭只能是必然结果。
也是那个时候，姜离的耳朵出了问题，他再也没听到过这个世界的声音。
姜扶桑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成拳，她想质问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要为了钱丧心病狂地诱拐一个什么错都没有的小孩子。
“他的人生，被你们彻底毁了。”姜扶桑眼眶里蓄着清泠的泪水。
看着姜扶桑摇摇欲坠的身影，戎狄眸色一深，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薄唇轻启：“你先走吧。”
怀里的女人身体冰凉，戎狄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