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萝急忙下了牛车推开人群。
就见白初薇瘫坐在地上,左边脸颊高高肿起,一个清晰的大掌印子映入眼帘。
打她的老妇还在挖着指头骂骂咧咧,“小贱蹄子,散养你几年你还真把自个儿当野生的了?
你娘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她都不敢说婚姻大事自个儿做主,你可倒好,翅膀硬了敢跟我顶嘴?
姥姥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了,赵家那亲,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老妇正是白初薇的姥姥周王氏,生得一脸尖酸刻薄相,骂起人来嗓门儿大得恨不能满村子人都能听见。
“娘,我求求您,别说了……”周氏生怕她娘再动手,一把抱住周王氏的腰,声泪俱下。
周王氏转身,狠狠一把将周氏推倒在地上,双目喷火,“你还有脸求情?看看你教的好闺女,一个赔钱货而已,你这也不让她做,那也不让她碰,养得细皮嫩肉。
没那当千金的命还成天做当千金的梦,怎么着,你还指着她飞上枝头给你变凤凰?”
“娘,您这话什么意思?”周氏不敢置信地望着周王氏,“薇薇什么时候说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早些年学双面绣的时候就跟家里说过,双手不能粗糙。
这事儿您一直都知道的,薇薇只是学个刺绣而已,怎么就成做白日梦了?”
周王氏嘲讽地冷笑了一声,“那她双面绣做成了?”
没等周氏回答,周王氏继续道:“几个月前兴师动众搬到县里,结果铺子开得一塌糊涂,最后怎么着,还不是灰溜溜又搬回来了?
女儿家嫁人生娃伺候公婆才是正理!
今儿只要她点头同意了赵家的亲事,她开铺子糟蹋钱的事儿我也就不追究了。”
“娘!”周氏嘶吼一声,眼睛赤红,“那赵宏是个病痨鬼,还是死过婆娘的,薇薇嫁过去,那就是守寡的命。
您女儿我已经守了这么多年的寡,您还忍心看着薇薇也走我的路吗?”
周王氏被戳了脊梁骨,险些跳脚,抄起旁边的笤帚就准备往周氏身上招呼。
白初薇赶忙站起来一把扑过去挡在周氏身前,声音是绝望过后的平静。
“别打我娘,我什么都答应你。”
周王氏听到了,但她已经来不及收手。
眼瞅着被冻得硬邦邦的笤帚就要打在白初薇身上,乔玉萝适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攥住周王氏的手腕。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
白初薇疑惑地转过身,当看到乔玉萝,她苍白的小脸上浮现一抹震惊。
“薛大娘?”
乔玉萝心疼她的境遇,但眼下不是闲聊的时候,只点了点头,“薇薇,带你娘到旁边坐。”
乔玉萝一出现,白初薇心中那股久违的安全感又回来了。
仿佛今天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可以什么都不用怕。
含泪点点头,白初薇将周氏扶到一旁,又去屋里搬了凳子出来给她坐。
周王氏的手腕被乔玉萝攥得生疼,顿时瞪着眼,“你谁啊?我们家的事儿,轮不着你一个外人插手,给我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