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他有此报应,全因为拿走了死者身上的一件东西。”
白云道长慢慢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赵明亮先前也是一名打工人,从事的工种非常冷门。
火葬场的一名焚尸工。
按照殡仪流程,死者被送到殡仪馆后,先由化妆师对死者的尸体进行化妆,经由其他工作人员放在告别大厅。
完成追悼仪式后,尸体会被送到焚尸炉。
最后由赵明亮验明正身。
确定无误的情况下,赵明亮对尸体进行火化。
岂料赵明亮利欲熏心,利用自己的工作便利,做了一件天怒人怨的事情,剪掉女性死者的头发。
“什么?!”
我和陈章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睛。
剪掉死者头发这种事情,我们简直听都没听过。
白云道长叹气道:“莫说是你们,就连贫道也是第一回听,也是因为这个举动,赵明亮才会引来杀身之祸,顺带连累海丰州遭遇无妄之灾。”
至于白云道长为什么这么清楚,是慈心通过向女鬼打听得知的。
慈心和尚为何传法,天天在城中游走。
那天慈心走到便利店附近,看到有鬼魂进入店内。
等到鬼魂出来,慈心和尚拦住女鬼,要用佛法将她超度。
女鬼悲愤讲出了自身遭遇,并且表示便利店里的主人,就是剪掉她们头发的人。
“赵明亮好端端的,干嘛要剪死者头发呢?”
陈章问道。
我猜测道:“难道是要卖给假发厂?”
“假发厂?对,很有可能!”
陈章负责道:“这年头收头发的只有假发厂。”
“毕竟,假发厂制造的假发,无论材质如何逼真,都与真发有一定的区别。”
我和陈章很快给这件事情下了定论。
赵明亮应该是嫌弃火葬场的工资少,利用职务之便挣外快。
他是最后一个经手尸体的人,就算剪掉尸体头上的头发也不会有人发现。
一两具尸体的头发,或许给他带来不了什么财富,但是别忘了,每天经由赵明亮焚烧的尸体可不在少数。
日积月累之下,这些头发是可以给他带来一大笔的额外收入。
与此同时,我和陈章也渐渐搞清了,赵明亮为什么不肯值夜班。
最初的时候,赵明亮和海丰州是轮换着,一人值一天夜班。
但是没过多久,赵明亮就不再值夜班了。
应该是他在值夜班的时候,遇到了上门追讨头发的鬼魂。
惊恐之下,才把海丰州推出来当替罪羊。
鬼魂或许无法辨认出,是谁剪掉了她们头发,却可以凭借着气息,感觉出那个人出现的位置。
海丰州和赵明亮每天都要出现在便利店,天长日久,便利店里充满了他们的气息。
因此,鬼魂才会接二连三的过去。
由此判断,鬼魂最后顺着气息,一路找到赵明亮的家。
“最开始贫道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后来据慈心所讲,他在死者身上感觉到了一丝邪气,邪气不属于鬼魂,更像是邪门歪道。”
白云道人如是说道:“他认定如果继续调查下去,一定会惹出一连串的恩怨仇杀。”
“慈心和尚是个好人,只可惜,念佛给自己念傻了。”
陈章轻蔑的说道:“既然已经知道有邪门歪道的身影,就更应该查下去了。”
“邪门歪道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头发是被他们买去,肯定要实施某种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
“慈心想通过牺牲自己让事情结束,根本就是白费功夫。”
“贫道也是这么觉得,但是慈心态度坚决,贫道也不好多加劝阻,佛门是以慈悲为怀,他自己做出了牺牲的决定,别人又能怎么办呢?”
白云道长连连叹气。
他不认同慈心这种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感化邪门歪道的举动。
道门的宗旨是正邪对立,搏斗终身。
看到邪门歪道,就一定要和他们斗到底。
牺牲自己感化邪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若是想管,就去这间假发厂调查一下,如果不想管,看在贫道的面子上,给海丰州纹一副驱邪的纹身也就罢了。”
说罢,白云道长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家名叫真美的假发厂。
我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说道:“赵明亮把那些假发都卖到了这家工厂?”
白云道长点点头,说道:“贫道通过人脉调查了赵明亮身前的活动诡计,通过监控显示,每次他剪下头发,都会连夜送到位于山里的这家假发厂。”
我说道:“前辈,您既然已经调查过,想必对假发厂里边的情况也了解吧?
“自从赵明亮死后,那家假发厂便开始闭门谢客,被贫道委托过去调查人告诉我,每天晚上,假发厂里面都会传来男男女女嬉笑的声音。”
“这又是怎么回事?工厂不是娱乐场所,怎么会传来男男女女的声音,难不成他们天天晚上在里边开party?”
我暗暗苦笑,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即,我和陈章对视了一眼,脸上纷纷出现了犹豫表情。
按照我俩的想法,事情就应该到此为止。
邪门歪道没有惹到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一想到不继续调查下去,找到真正的祸首,慈心和尚很可能会因此获罪,就算不被枪毙,也要被关一辈子。
我俩不认同慈心的木讷行径,但毕竟是一条性命。
况且,慈心和尚的本意是好的,只不过好心用错了地方。
邪门歪道之所以称之为邪门歪道,因为这些人做事毫无底线。
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什么事都能做,什么人都能杀。
告别白云道长走出道观,陈勋声音复杂的问道:“你是不是想管这件事情?”
“你不也是吗?”
我看了一眼陈章,无奈道:“咱们兄弟两,真是一天都清静不了,总是有莫名其妙的事情找上门。”
“谁说不是呢。”
陈章苦笑道:“那家名叫真美的假发工厂肯定有问题,别的工厂要么开在市区,又或者是郊区,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某间工厂,开在山里边的。”
“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工厂。”
我认真猜测道:“没准是邪门歪道的据点,他们只是借着工厂的名义掩人耳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