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山嘟囔道:“那要看生什么气了。”
李新年大体知道点戴山家里的情况,一句话,阴盛阳衰,猜想顾雪的强势和漠视以及事业失败的打击有可能是导致戴山病的原因。
“那恭喜你了,起码老太太把病给你治好了。”李新年笑道。
戴山摇摇头说道:“可我还是想吃老太太的药。”
李新年疑惑道:“你该不会是上瘾了吧?”
戴山嘟囔道:“也可以这么说,只要吃了药,不仅壮胆,而且还觉得自己强大无比,连小雪都变得温顺多了。”
李新年笑道:“这就叫做药壮怂人胆啊。”
戴山没好气地说道:“你别笑话我,今后你肯定也会经常往这里跑”
李新年笑道:“我肯定不会吃乱七八糟的药。”
戴山瞪了李新年一眼,说道:“先别把话说的太早,到时候老太太不给你药的话,说不定跪下来求呢。”
“这么说你今天下跪了?”李新年笑道。
戴山一脸神秘地小声道:“老太太不给药,我也能弄到。”
李新年一愣,随即低声道:“是不是刚才那个女人偷偷给你的?”
戴山急忙把手放在嘴上嘘了一声,警告道:“你可别胡说啊。”
李新年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一年来找老太太看几次,难道都是免费的?”
戴山说道:“看病是免费的,你给钱人家也不要,不过,药可不会白给。”
“那这种药应该不便宜吧?”李新年猜测道。
戴山点点头说道:“那当然,一粒五万块。”
李新年吃惊的合不拢嘴,失声道:“一粒五万?一年光吃药就要十几万?”
戴山说道:“差不多二十来万,就这样还一药难求呢,你知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找老太太看病?实不相瞒,我都扔进去一百多万了。”
李新年怀疑戴山当厂长的时候黑了不少钱,可还是有点吃惊,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戴山哼哼道:“吃老底,没办法,一个男人如果那方面都没用了,钱不等于废纸?我劝你也想开点,别在乎那几个钱,何况你也不缺钱。”
李新年迟疑道:“可我没带现金,能刷卡吗?”
戴山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吃药吗?不吃药就不要钱。再说,你第一次来,在没有诊断清楚之前,老太太也不会轻易给你吃药。”
到此,李新年算是明白顾红为什么要让他来找潘凤看病了。
很显然,她应该不是从母亲那里得知这个老中医很有名,多半是从顾雪那里听来的。
既然戴山的病都差不多治好了,她自然想让自己来这里碰碰运气了,也许,她还指望自己也弄几颗药吃吃呢。
只是不清楚顾红是不是知道药的价钱,五万一粒想必她也舍不得花吧。
不过,从她在国外给自己带药这一点来看,她好像对老太太的药也是半信半疑。
正说着,刚才那个美妇如兰站在窗口冲外面说道:“你们两个聊够了没有?我奶奶可等着呢。”
戴山推了李新年一把,说道:“赶紧去吧,我先回去了。”
李新年急忙吩咐道:“你回去可别说在这里碰见我的事。”
戴山摆摆手说道:“不用我说,到时候你老婆自然会告诉小雪,顾家姐妹之间没有秘密。”
说着,凑到李新年的耳边低声道:“老太太不仅治身体上的病,而且还治心病,你不妨把老太太当成一个神父,然后把自己干过的坏事一五一十地向她忏悔,否则别想治好。”
李新年心中一动,狐疑道:“我有什么可忏悔的?怎么?难道你向老太太忏悔了?”
戴山笑道:“我的意思是在老太太面前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否则她可能找不到你的病根。”说完,冲李新年摆摆手,自顾走掉了。
如兰领着李新年走进一间屋子里,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白色宽松的内衣裤说道:“脱掉你身上的所有衣服,然后换上这一套,不要穿鞋子。”
李新年一愣,没想到还要换衣服。
如兰似乎看出了李新年的疑惑,解释道:“这是出于卫生考虑,同时检查起来也方便。”说完,出去了。
李新年只得换了衣服,那感觉就像是上澡堂子似的。
在李新年的印象中,一个九十岁的女人基本上已经是风烛残年,即便保养的再好,起码也能看出岁月的痕迹。
可当他见到潘凤的时候,忍不住暗自吃惊。
这倒不是潘凤看上去有多么年轻,但绝对没有想象中垂垂暮年、老态龙钟的样子。
只见她一头白没有一根黑的,身体并没有像一些高龄老人那样萎缩、岣嵝,虽不能说挺拔,可也腰板笔挺,神情矍铄。
尤其是脸上的肌肤仍然显得白皙,眼睛依然明亮,唯一暴露年龄的应该是一双手,精瘦的就像是只剩下骨头了。
如兰带着李新年走进屋子的时候,潘凤坐在一张软椅上并没有站起来,只是把李新年打量了一番,嘴里嘟囔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搞的。”
如兰笑道:“奶奶,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大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先生肯定是个日理万机的人吧。”
说着,把一张椅子拉过来放在潘凤的面前,让李新年坐下,她自己则站在李新年的背后。
李新年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看上去就像是个中药房,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木头柜子。
在一股浓厚的中草药香之中,似乎还掺杂一股淡淡的幽香,好像这栋房子里随处都弥漫着这种淡淡的幽香,他不确定是不是兰花的香气。
“李先生今年多大了?”潘凤端详着李新年的脸问道。
“三十了。三十周岁。”李新年说道。
他被老太太打量的有点不自在,不过,他听说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其中这个“望”应该就是查看病人的脸色。
不过,他不信老太太通过自己的脸色就能看出自己的毛病。
查看了一会儿,潘凤缓缓说道:“内急于心,火攻于外,印堂灰暗,眼神散乱,李先生最近是否心烦意乱啊。”
妈的,怎么听起来好像自己已经没救了?
李新年微微感到惊讶,虽然潘凤说的比较笼统,甚至有点像算命先生,可不得不承认自己最近确实一直处于焦虑之中。
“生意上有点不顺。”李新年只好说道。
潘凤微微点点头,说道:“伸出舌头看看?”
李新年把舌头长长地伸出来,潘凤凑近仔细看了一会儿,又说道:“把左手伸出来。”
李新年知道要号脉,于是卷起衣袖伸了过去。
潘凤伸出两根鸡爪似干枯的手指撘在了李新年的手腕上,然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