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么想,我就放松多了。
似乎以前的人都不存在,存在的只有我们几个,眼前的这一切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也许这些帐篷和这些积雪都是我臆想出来的产物。
我在努力回想着过去的所有的事情的同时,也在想着我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答案,漫天的积雪和寒冷的天气让我又重新回到了现实。
但总有一些事情需要直接面对,我爹的离开和脚印的消失以及发现的四元和红姐的尸体,证明着曾经所发生的事情,的确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不能否认的是,我必须把他们当做真实的对待。
这眼前的一片狼藉之下,也许还有更多的真相等着我发掘,但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不需要知道的太多,我只想知道我爹现在在哪里。
如今的一线天和曾经的一线天并没有区别,在茫茫戈壁滩之上,在这皑皑的白雪之中,我和老猫才是这世界唯一的两个活着的人。
帐篷里的腐烂的食物和那些已经腐朽的物资都能证明着,曾经我所想的回到五十年前,的那些事情并不现实,真正所发生的只是那个一瞬之间,恍然如隔世的臆想和我大脑所产生的幻觉。
我们又重新回到了帐篷里,钻进去之后,生起的火炉。
眼前的炉子里面的炭火还没有熄灭,老猫又把炭火重新添加了进去,火焰升起,我的大脑又重新活跃了起来。
原本因为看到了死尸而产生的恐惧荡然无存,此时马家堡和城中的人的诡计又重新在我的心中出现,我把他们所有的人的活动轨迹重新归纳了一下。
“我总是觉得以前那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而我们所看到的那些人和事,只是在我脑海中产生的异响,如果我说的对的话,你冲我点点头,如果说的不对,你就摇摇头,你总得给我一个答复,不能让我一直活在梦境当中。”
老猫冲着我点点头。
我一直想过老猫可能会骗我,但是没想到他骗我那么深。
我现在特别想要知道他到底是怎样把我困在我自己的身体里,禁锢我的灵魂的,我想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迷惑着我的。
老猫并没有给我答案,而是将罐头拿出来放在锅里面煮一会儿,之后肉香味飘了出来。
我走出了帐篷,深呼吸一口气,烟钻入肺中,让我的大脑瞬间兴奋了起来,我的思绪又飘到了很多很多年前那小的时候。
我和裴静怡在山中游玩,看见了我爹从山中走出来,扛着一条狗的尸体,狗身上血淋淋的,给我极大的视觉冲击。
很多年之后,我仍然无法忘记当时的景象。
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我的身上的血腥气太重太重了,裴静怡会给我一点安慰,但是我却听不进去。
“你他妈在外面干什么啊?进来啊,进来吃肉。”
我钻回帐篷里,老猫已经把罐头煮好了,只是一些糊状的罐头,散发着一股我无法形容的味道,我特别讨厌这种味道,不知道吃了多久,总感觉闻到了想吐,但是饥饿让我不得不重新做个选择。
“我们等会还得进去看一看,一直向里面走,看看到底能看见什么,我这肯定还在里面遭遇了危险,我们总不能抛弃他,什么都不管,既然来了我们就得把事情做完。”
老猫点头不说话我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有一点。”
“我他妈就知道你会怎么想,你下次不要这样想我,我其实很聪明的,比如说现在我总能感觉到你不是存在的,我想杀掉你,你证明一下我的想法对还是不对,如果我错了,那你就当我错了是吧,你在九泉之下不要怪我。”
老猫抬起了头。
他惊恐的看着我,我绝对做得出来。
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将面前的炉子挡在了我们两个人的之间,然后他抄起了旁边的匕首。
“我知道这小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但是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负责你的安全而已,你爹那个人你应该知道。他杀人不眨眼。有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们父子两人到底是不是亲父子,你的性格和他的性格完全不同!”
“如果你想了解你爹,你至少得看见他对不对?不能靠猜想,你这人的病从戈壁滩出来之后就已经发作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控制,只能够通过一些特殊的方法,让你沉浸在幻想当中。”
“这一线天是我们的栖身之地,现在漫天飞雪把我们困在了,这里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这些帐篷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基础,你不要瞎搞。”
我静静的听着老猫的话,总觉得他话里面阐述了很多信息,可是我没有时间去分析。
我想着如果我真的是沉浸在某种幻觉当中,一直没有出来,而幻想出之前所有的一切的话,那么这个幻想也太长了。
我曾经的噩梦也太噩梦了,我想要知道我什么时候才开始有这样的癔症的。
但是老猫却不回答我,他告诉我只是让我多吃点饭,保持体力,我们一会儿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想他说的对,于是吃了一点罐头,感觉胃里面很舒服,但是一股倦意袭上心头,不到一会儿就感觉眼皮十分的沉重,一会儿之后便沉睡了过去。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好像被某个人拖着走,睁开眼,脚在地上,被裹了起来,眼前来时的路被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印子,雪很深很深,两边是陌生的环境。
但我可以断定我们还在一线天之中,我抬起头看到老猫的背影,他喘着粗气,每走一步都好像耗费了很大的力气。
“你他妈在饭里面下了东西是不是?”我喊。
老猫见我醒了,把我放了下来。
“想害你很容易,你小子心思太单纯,虽然你表面上大咋咋呼呼的,实际上想要搞你太容易了。”
“你他妈把我放下来,我们单挑一下,看我弄不弄死你。”
“别折腾了,我把你整个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