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停了,阳光明媚。
一线天内很冷,我们装备上携带有温度计,显示在零下四十度,这是一个可怕的问题,能把人活活冻死。
我和老猫裹紧了衣服走了进去,仿佛感觉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固了,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的陌生。
一切都显得不对劲,但是我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总感觉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前面。”老猫抬起手,指着前方。
一线天的前方有一处拐角,离我们所站的位置大概有一百多米,我们向前走,那个位置似乎也在移动,我们停了下来,老猫说:“他娘的,好像有问题。”
我问道:“你看出来是什么问题了吗?”
老猫摇头:“我暂时看不出来,你站在原地,我过去看看,你有绳子吧?拿出来,我抓住绳子一头,你站在原地不要乱动,我走过去,有问题你就拽。”
我答应了。
老猫胆子真他妈肥。
老猫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我站在原地,抽着烟,心里不踏实,喊道:“老猫你他妈小心点,别死在这里,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他妈身上有玉佩,要不然复制几个你出来,保险一点。”
老猫摆摆手,说了一句,然后蹲了下来,似乎是在检查着什么。
我很紧张,其实真不知道怎么办,这时候反倒是乱了方寸,抽了烟之后,我把烟头扔了出去,烟头落地,扑哧一声灭了,我忽然看见烟头所在的地方,鼓出来的那一块,像是石头,但又不是特别像。
因为这块石头像是人形。
“老猫你回来!”我没抬头,喊着老猫,没听到他回应,再抬头,发现老猫竟然他娘的不见了!
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迅速扒拉着眼前的雪,果然露出了一具尸体!
我迅速喊老猫:“你他妈死哪去了,这时候还他娘的玩躲猫猫,赶紧出来,这里发现一具尸体!好像是我们的人,穿着的衣服很眼熟,你他妈人呢?”
老猫没回应。
绳子还在雪地里,原本他抓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松开了,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
我把绳子收了回来,迅速向老猫消失的位置跑过去。
脚下的积雪特别厚,一脚踩下去,漫过了脚踝,一踩咯吱咯吱的响,地面上除了老猫走过来的脚印,就是我的,我没有看见裴静怡等人进来时候的脚印。
这证明着什么。
我没有时间去想,来到老猫消失的地方,喊了一声,赫然发现老猫正蹲在一处矮小的石头旁,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老猫?”我喊他,“你蹲在这拉屎呢?”
老猫还是冲着我笑,我他娘的被他笑得浑身发毛,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知道老猫到底在笑着什么。
“你再这样贼兮兮地笑,我不跟你玩了啊。”我后退,想离开,老猫突然抬起手,指了指旁边的石头。
我走过去,发现老猫的发现和我的发现一样,在这里,有一具尸体,已经冻得不成样子。
尸体身上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棉袄,成蜷缩状,外部没有任何伤痕,背包是一个印有为人民服务的包,里面装着蜡烛和火柴,还有一份地图。
另外,还有一份工作证,上面清晰地印有654工程字样,并且还有一个名字。
裴思远。
我很奇怪,更加震惊,她不是四元吗?
她更我说她叫四元,我从未认真的探讨过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原来她叫裴思远,我再一次盯着尸体,她已经死了很多年很多年了。
我坐了下来,看着手中的工作证,上面印着工种。
电工。
裴思远是电工,我们当初进入印有7号井的通道时,最先下去的就是电工,难道裴思远那时候就已经下去了?
“天宝!天宝?天宝!”
老猫不停的喊着我,我终于回过神来,脸上早已冒出了许多汗珠,我嗓子发干,迅速回头跑,老猫跟着我,喊道:“你他妈怎么了,我他妈喊你你没听,你是不是得了癔症,牧翰林到底把什么玩意交给了我!”
老猫从我的是很后追了过来时,我已经来到了第一具尸体处,在这里,我将尸体翻了过来,看见了她。
她和红姐穿着一样的衣服,和裴思远一样,冻得不成样子,身上没有外伤,物资都在,包里仍然有一份地图,还有许多蜡烛和火柴。
老猫终于追到了我,喊道:“你小子跑那么快干什么?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咱们回去?”
我没有理会老猫,把尸体从积雪当中刨了出来,尸体仍然呈蜷缩状。
我在附近寻找,用匕首,把积雪都扒拉开,但是没有找到我想要的,老猫奇怪道:“天宝,你他妈到底在找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找,你是不是丢钱了?你倒是说啊,你要他妈急死我!”
老猫拽住我,让我别找了,我停了下来,看着老猫,老猫双眼通红,问我:“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我们是来找你爹的,不是来找尸体的,你又不是没看过尸体。”
“她们是四元和红姐!”
“谁?”
我又说了一句:“她们是四元和红姐!”
老猫纳闷道:“谁?你跟我说清楚,谁?”
我楞住了,看着地上的尸体,再看着老猫:“你不认识?”
“天宝,你是不是病了,你怎么了?”老猫在我的耳朵边掐了一下,我感觉一阵疼痛,瞬间清醒,似乎过去的一切多不曾发生过,眼前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老猫那一个动作把我拽回到了现实,在冰冷的冬天,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中,好像我经历了一个又一个无法解释的梦。
我揉了揉我的眉心,说:“老猫,我得回去,我现在有点转不过来,我很累很累。”
“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他妈最怕你死了,你死了你爹非得弄死我不可。”老猫扶着我,“你小心点脚下,你掉了一根毛,你爹得把我弄死。”
我们又回到了我们的帐篷处,马家堡和禅宗的帐篷都还在,但是人都不见了。
我再去看那一线天,恍如隔世,好像曾经的所有,都不层发生过,在那一线天之内,好像还有许多我认识的人,只不过他们都被埋在了积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