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任凭着这凄厉的惨叫声穿过了我们的耳膜,在大脑里形成了一种共鸣。
坐在凳子上的我爹和老猫两个人面面相觑,那些忙碌的军人都瞬间暂停了手中的工作,好像这个惨叫声是暂停键,让他们动都不能动。
四元和红姐二人站在我的身后,我能够听到他们突然因为受到惊吓而发出来的低声的呼声,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惨叫声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发出的,到底是谁受了伤,或者死去。
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惨叫声出现也就证明地下的某一个人已经受伤或者已经死去。
惨叫声并没有结束。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让那个喇叭成了夺人生命的怪物,像一张巨大的嘴在吞噬着下去的每一个人,想想看,那几百号人现在是安全的还是处在危险当中,谁都不能保证,这得多可怕。
在地面上上的人的心都揪紧了,那么在地下的人呢?
他们经历了什么?
他们现在看到了什么?
惨叫声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没有停止,期间没有人有任何的动作,当兵的人也没有。
惨叫声结束后,其中一个人转过头来看向了我,我心说你不要看着我,你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们在地下,我在地面上,难道让我现在突然钻进地下去救他们吗?
不,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却可以让他们回来,我对着那个看我的军人说,把对讲机给我。
他没有把对讲机给我,而是把桌子上的那个话筒拽了过来,交到我的手上。
话筒上挂着红布,红布是新的,没有用过几次,上面散发着一股霉味,也许是放的时间太长了,好像还有火药和铁锈的味道。
话筒上散发着霉味和金属混合的味道,让我一愣。
通讯兵递给我的的时候,知道我有点嫌弃,立即用手在话筒上擦了擦,然后拍了几下,好像是在测音。
“可以了。”
哦,原来他不是怕我嫌弃,而是在帮我测试音量。
我看到他一眼,心说有点小的有眼力见,可是用错了地方,然后我便拿起了话筒冲在下面喊,谁能告诉我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快点汇报,不然的话我怎么做决定?
几分钟之后,有人听到了我的声音,然后回应了我。
但是在那个瞬间,似乎有一个巨大的能量影响了我们的通话。
这不可能呀,地面下的通讯设备是靠光缆传输的,不是靠无线电,怎么可能会被影响,除非那是有某种怪物发出来的声音。
可是在地下有什么怪物呢?
在下去之前,电工最先下去的,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可是第三批人下去之后就出事了,这说明什么?
难道说下面的那个怪物一直在等着上面的人把人都送下去,然后聚到一定数量之后一口全吞了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说话的那个人似乎是魏顺林,因为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他不像左促佣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魏顺林的声音铿锵有力,说话中气十足。
“有东西袭击我们。”
这不是他说的原话,而是我在听到了他那些断断续续的词之后,把那些词重新组织了起来,就得到了这几个字。
这七个字透露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他们的确是在下面遭遇到了某种可怕生物的袭击。
我想,噢,难道是左促佣吗?
那也不对呀。
654工程现在才算刚刚开始,不管这工程背后的真相是什么,那老猫跟我说的是对的。
把勾国的人赶到这里的那个更厉害的人群,肯定是想在戈壁滩上建立某一种更可怕的社会结构,而我们的到来就破坏到了这种社会结构。
或者说已经阻止他们发展下去,所以才会有左促佣这种怪物的出现。
那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们,但这和我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下面的人都死了,那么六五四工程就没有再办法再继续下去。
因此我只能冲着话筒喊道,让他们赶紧上来,保留有生力量,身体他娘的才是革命的本钱,死光了还得从口内重新掉人。
但是我第二次说话之后没有得到回音,喇叭里一片寂静,偶尔伴随着几声惨叫。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猫在不停的抽烟,我爹在盯着自己的脚尖,四元和红姐看着我,脸色苍白。
旁边的军人也都在看着我,似乎是在等着我的决定。
我现在终于知道组长的身份有什么作用了,就是在这时候做一个决定,不管是下地也好还是上天也罢,他们需要一个主心骨。
可是现在我眼前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能成为他们的主心骨,但是我年纪轻轻的,又有何德何能能做到这一点呢?
有一个更加奇怪的问题就是如果我作出的决定,会不会影响未来呢,我也不知道,真的,走一步算一步,于是我说了那就收拾一下,我们几个人下去看看。
一直有人都在提醒我不要下去不要下去,就连突然出现又消失的裴丫头都那么说,那我非要下去看看。
我非要反着来。
反正我又死不了,我脖子里面挂着的刀型玉佩能够复制出来很多很多活着的生物,实在不行我还有后顾之忧,只不过我也不能够保证复制出来的人到底能做出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来。
老猫在听到我要下去之后迅速站在起来,然后开始整理装备,未成年留下来的那个大箱子也被抬了过来,打开之后里面有许多防毒面具,还有一些黑色的皮衣。
好家伙!
魏顺林看来早就有了准备,似乎他早就知道他们下去会遇到危险,既然他们知道为什么没有提前预防?
难道是打的疫苗出来问题?
唉?对!是疫苗的问题,也许地下没有怪物。
这是我想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下去,到了钢架钱才知道钢架跟前有巨大的铁板把洞穴封了起来,旁边有四五个值岗的哨兵。
见我们过来,他们啪的敬礼,看见老猫之后,和他握了手。
我爹来到他们跟前,问了下面有什么情况没有,那几个哨兵摇了摇头,说没有任何的声音,我想想,那就奇怪了。
就在这时候,我赫然看见,那盖住洞穴的铁板上,竟然用白色的油漆刷着大大的“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