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胜敢不敢跟徐离闹到局方理论?答案肯定是不敢的。因为考副驾驶目视盘旋进近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徐离对于提前下降给予了充分的解释理由绝对是站得住脚的。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p的描述了。
可是p在大部分时间里是正确的但并非就要教条地遵守p就连非正常检查单在特殊情况下都可以超越p当然也可以这么干。
而且正如徐离所说, 成兴航空太长时间没有运行目视盘旋进近了有些程序可能真的已经不适用与现在的运行环境了。
不过即便这件事徐离占理可真闹到局方了就算赢了那徐离在成兴航空也呆不下去了。捅自家人刀子的事情不论理由如何丢的都是公司的脸家丑漏出去了还是漏在局方面前公司的领导不得都看不顺眼徐离?这样的情况下徐离如何能在公司呆下去?
说到底这就是个两败俱伤的选择就看谁先认怂结果还是王德胜败下阵来。虽然徐离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可王德胜已经有些看不透他了。
骂骂咧咧地出了驾驶舱趁着过站时间王德胜去了廊桥里给林黎打过去电话说明了情况。可是听到王德胜说没有搞定徐离的时候林黎直接破口大骂起来:“你堂堂一个检查员搞不定一个副驾驶你干什么吃的?”
王德胜憋屈得厉害:“小林总我真的没想到他还会目视盘旋进近”
“我管你怎么做我只要结果。”林黎当即说道:“下年度的局方检查员的申报名单你就别想了。”
“小林总”王德胜心脏骤紧还想再辩解几句, 可林黎竟然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气得王德胜恨不得把手机给砸了。
就在这时, 乘务长过来跟王德胜报告情况:“机长有一个乘客半个月之前做过手术”
“什么手术?”王德胜烦躁地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好像是肺部的手术地服已经让她签了免责了。”乘务长询问道:“机长让她上来吗?”
“签了免责了?”王德胜想了下:“有陪同吗?”
“有一个她的亲戚。”
王德胜此时心乱如麻就没有多想:“既然如此就让她上来吧。头等有空位吗有多余的位置就让她坐到前面吧你们辛苦多关注关注。”
说完王德胜瞧了眼廊桥尽头隔着玻璃门已经能看到乘客在排队了怕是马上要检票进入自己再在这里呆着好像不太好。
不过一想到一会儿还要回去驾驶舱看到徐离那张脸他就头疼得厉害。这次算是栽在这小子手上了以后还是少惹他为好吧。
等到王德胜
回到驾驶舱徐离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王德胜说起航线检查工作单的事情就是知道他这是认栽了。
不过王德胜尽管占不到实际上的便宜可嘴皮子上还是不落下风:“你也别得意今天的事情我得要告诉别的教员, 检查员, 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公司还有这么一号大脾气的副驾驶。”
他不敢跟徐离到局方那边硬刚但是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总得恶心恶心徐离才行至少把徐离的名声搞臭那对徐离以后的职业生涯也是非常不利的。
徐离原本是在输入cdu的数据听到这话突然朝着王德胜灿烂一笑:“教员估摸着公司的教员和检查员大部分都认识我的。”
王德胜嗤笑:“怎么你以前就名声在外了?”
徐离停下手上的动作笑意愈发灿烂:“教员你是从总部过来的吧可能还不知道徐思宇是我的父亲我应该在大多数教员和检查员心里形象已经定性了不需要你再去补充了。”
一听到徐离父亲的名字王德胜脸色大惊:“你是徐思宇的儿子?”
飞机起飞返程滨江的巡航阶段随着驾驶舱给予了松绑安全带的信号前后舱的乘务员都准备开始干活了。可是还没等乘务员准备好餐车前舱的帘子陡然被掀开一个中年妇女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我我侄女喘不过气了你们赶紧广播找一下医生。”
刚刚起身的乘务长怔了一下旋即赶紧放下手上的工作跟着那中年妇女来到头等舱。此时在头等舱第一排右边靠窗的座位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窝在座椅上胸口急速起伏乘务长甚至能听到如同破风箱一样的呼吸声。
可如此剧烈的呼吸却改善不了她缺氧的事实年轻女子本就虚弱的面庞上已经没了血色嘴唇的颜色也慢慢变深。
“她是吃东西卡着了?”乘务长大惊失色赶紧过去想要询问那名年轻女子的情况。
跟在身后的中年妇女忙是说道:“没有啊我侄女就没吃东西啊。”
“那怎么会这样?”乘务长不断地拍打着年轻女子的后背想要给她捋好气息可是基本没有什么帮助只听见她的喘息声不断加重已然开始有窒息的表现了。
在此期间乘务长还尝试呼唤这名年轻女子可是年轻女子根本就没有反应估摸着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
乘务长也是当机立断知道此刻的情况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畴了。她回想起来这个年轻女子不就是那个半个月前做过手术还被王德胜同意升舱进入头等的乘客?
“莫不是她的情况跟此前的手术有关?”乘务长知晓此时万分危急一边让三号乘务长进行
旅客广播寻找医生一边去问中年妇女具体的手术情况:“你说你侄女做的是肺部手术具体是什么手术?”
中年妇女眼见着自家侄女就跟被人卡住喉咙一样已经是慌了神了:“我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就是我姐让我陪着把她送过来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的。”
很明显这个亲戚就是临时拉过来的加之此刻中年妇女心理素质本就不行慌神之下哪里还能清醒地思考?
乘务长见此情景心中也是急得厉害为今之计只能期盼飞机上正好有医生了。
此刻驾驶舱中可比客舱安静太多了几乎是落针可闻除了工作上的喊话其余没有任何交流。在进入巡航阶段后徐离和王德胜分别都松开肩带各自将座椅椅背调下来往座椅里面窝着。
突然隔着驾驶舱门徐离好像听见客舱在做旅客广播。起初徐离并没有在意下意识就以为乘务组又是在介绍机上商品了。可是稍稍听了下徐离就感觉好像有些不对怎么感觉不是在卖东西而是找人啊?
不仅仅是徐离就算是身边的王德胜也意识到问题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按下旅客广播的监听按钮想要细细听听乘务组到底是在做什么广播可听了没两个字广播竟然就结束了两个人听了个寂寞。
“什么情况?”就在旅客广播结束的时候徐离已经能隐约听见前舱好像有些杂乱的动静。
徐离想了下就准备呼叫乘务组然而还没等按下呼叫铃倒是乘务组打电话过来了。徐离接通之下传过来乘务长焦急的声音:“机长头等舱这边出事了。有个女乘客喘不过气了刚才我们广播找医生没人回应。”
“喘不过气了?”王德胜脸色一变:“什么叫喘不过气了怎么就喘不过气的吃东西卡喉咙了?”
“应该不是陪同人员说她没有吃东西。那个女乘客就是上客之前我给你报告的半个月前做肺部手术的。”
这下王德胜也有些慌了他是飞行员又不是医生这事儿可不好弄了。不过他没有犹豫了直接跟乘务长吩咐道:“乘务长你继续广播找人我跟管制联系下就近备降了。”
这人命关天的肯定是不能再往前飞了。
然而就在王德胜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猛地发现徐离竟然在解安全带顿时怔了一下:“你想要干什么?”
此时徐离已经解开所有安全带同时将座椅往后拉明显就是要起身的样子:“想要干什么?当然是救人就算是就近着陆最快都要二十分钟二十分钟的时间那人早凉了。”
这事儿王德胜能不知道可是他只会开飞机就近尽快落地是他唯一能做的了一瞧见徐离竟然
还在这个时候添乱立时火气就上来了:“你不在驾驶舱给我配合准备去客舱救人不成你当你是医生吗?”
此时徐离已经起身他边是打开前舱的监控先是确认驾驶舱门外没有异常人员边是跟王德胜说道:“以前是”
王德胜愣住了:“你是医生?”
徐离才没有时间跟王德胜争论自己是不是医生的事情确认门外安全后嘱咐了王德胜最后一句:“教员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我t当然没问题关键是”王德胜什么技术级别?单人把飞机搞下去绝对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徐离这边。
“好”
徐离得到王德胜肯定的答案后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打开驾驶舱门。还在前舱的三号乘务员见到驾驶舱门突然打开吓了一跳因为她没有收到驾驶舱有人要出来的任何通知。
徐离出来后关闭了驾驶舱门目光望向头等舱的位置朝着三号乘务员询问:“人在那边?”
三号乘务员虽说没有搞清楚状况但脑子还算清醒当即点头:“就在那边第一排”
“让安全员把住头等舱的入口走廊”徐离低声喝道。
此时虽然徐离看上去年纪不大也不是机长但是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令人信服的气质三号乘务员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承了下来。
吩咐好事情徐离一步迈入头等舱立时视野开阔起来在第一排的位置上乘务长还在尝试捋顺年轻女子的呼吸而陪同的中年妇女则是在旁边急得都快哭了。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年轻女子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嘴唇也开始发紫明显是快撑不住了。
徐离一把拉开乘务长乘务长原本还恼怒于有人在这个时候添乱可转头一看发现是副驾驶立时住了口只是大为疑惑地看向徐离难不成这副驾驶还会救人。
只见徐离凑近年轻女子抵在年轻女子的脖颈处像是在摸索着什么嘴上还在问话:“你刚才说她做过肺部手术什么手术?”
“这个不是很清楚。”乘务长有些歉意道。
“不知道?”徐离很快将目光移到了旁边哭哭啼啼的中年妇女身上就见她疯狂地摇着头便是放弃了追问下去的念头。
不过就算不知道是什么手术对于徐离的判断也没有过大的影响。
“有酒吗?我是说高浓度的白酒。”徐离突然问向乘务长。
“酒?”在这样的环境下就连乘务长也开始脑子卡壳了一时竟然转不过弯来。
徐离皱起眉头:“今天有头等航食肯定会上酒的。”
“对对对”经过这一提醒乘务
长立马想起来了:“有伏特加伏特加可以吗?”
“可以。”徐离想了下:“再去找一把小刀你没有就去跟其他乘务员要应该有人有的还有准备一个吸管托盘再拿些小毛巾过来。”
乘客的安检标准比较高应该是没有小刀的而机组人员因为工作需要就稍微松一些了。乘务员大部分是女孩子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多得是有个小刀也正常。
至于吸管有头等的话航食肯定也配了。
乘务长没有问徐离到底要什么直接跑去前舱让三号乘务员准备东西同时通过内话询问后舱的乘务员有没有小刀。
很快东西就给徐离准备好了。徐离清点了一下感觉没问题了就准备开始了。
旁边的乘务长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小心地问道:“哥你准备怎么做啊?”
此时徐离正在开伏特加的瓶盖随意地回道:“切开她的气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