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吴归远,余惊鹊没有弱了自己的气势,他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后面,显示自己主导地位。
“档案不够清楚吗?”余惊鹊对吴归远问道。
清楚?
这档案在吴归远看来,那是狗屁不通,你现在给我说清楚,这能清楚吗?
“还请余警官赐教,我还真的看不懂。”吴归远笑着说道,他到想要看看,余惊鹊能说出什么花来。
“写的很清楚啊,周介之是地下党,叶娴也是这你知道吧?”余惊鹊一边说一边问道。
“嗯。”吴归远点头,这一点他确实知道,特务科抓到什么人,他们保安局其实也会偷偷打听一下。
余惊鹊继续说道:“你看看叶娴和周介之的通信,上面说林山月是军统的人,叶娴杀了林山月。”
“林山月是叶娴杀死的?”吴归远显然不太清楚这件事情。
叶娴杀人的事情,当时是警察厅负责,保安局对这种案子没有兴趣,不会过多关注。
“吴股长在厅里有朋友吧,去问问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刑事科负责的。”余惊鹊一点都不担心,叶娴杀了林山月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不会有假。
看到余惊鹊敢这样说,吴归远知道八成是真的。
“那么为什么叶娴没事?”吴归远问道。
“吴股长,这还用我说明白吗?”余惊鹊好笑的说道。
吴归远反应过来,当时恐怕警察厅不知道叶娴地下党的身份,只是杀了林山月,用钱还是能摆得平。
“可是这些和王若愚又有什么关系?”吴归远还是不明白。
余惊鹊一脸无奈的说道:“万股长,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林山月是军统,王若愚和林山月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你说王若愚有嫌疑吗?”
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
听到这句话,吴归远恍然大悟,弄了半天,在这里等着王若愚。
这段时间王若愚干了什么?
吴归远心里清楚,他们科长还帮过王若愚,为了林山月的财产,或者说是王若愚的财产。
为了这些东西,王若愚拼了命的证明自己和林山月的关系多么密切,亲如兄弟,生意都交给林山月打理之类的。
就王若愚说出来的那些东西,让人听着都恨不得将林山月的财产全部给他,他好像才是林山月家产的继承人一样。
至于林山月原配夫人什么的,那活着和死了没有区别,没有人会在意她。
事情进展顺利,王若愚得到了林山月的一部分财产,但是立马就被特务科给抓了,特务科这是故意的,故意等到王若愚得到林山月的财产才动手。
吴归远觉得事情很棘手,林山月是军统,就王若愚表现出来和林山月的关系,那还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
可是林山月真的是军统吗?
看着眼前的档案,吴归远觉得奇怪,林山月这种人,说是军统有点让人难以信服。
“你们找到了林山月是军统的证据吗?”吴归远问道。
“林山月都死多了多长时间了,我们去什么地方找。”余惊鹊没好气的说道。
林山月死了。
叶娴死了。
周介之同样死了。
总之知道这件事情的三个人,全死了。
这就是一个死无对证的局,林山月军统的身份,不要也得要。
林山月要是成了军统,王若愚现在可不就是麻烦缠身,谁让他自己弄的和林山月好似亲兄弟。
王若愚说自己帮林山月前牵线搭桥,那你就是帮军统牵线搭桥,你将你的钱投资给林山月,你就是将你的钱投资给军统。
当时为了林山月的家产,王若愚说出去的话,现在都变成了指控他的证据。
不过这一切太过巧合,吴归远宁愿相信,这东西是特务科故意弄出来的。不然为什么早不抓人,晚不抓人,偏偏这个时候抓人。
这个时候抓人,对王若愚是最不利的。
余惊鹊笑着看着吴归远,他倒要看看,吴归远能有什么话说。
“你这些东西可信吗?”吴归远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特务科伪造证据?”余惊鹊脸色不善。
这一个大帽子,吴归远可不想戴,说道:“并无此意,只是担心被地下党蒙骗,他们诡计多端,不好对付。”
“这不劳吴股长担心,我们自会判断,所以才抓王科长回来询问情况,也是为了还王科长一个清白。”余惊鹊说的比唱的好听。
还一个清白?
吴归远看特务科是打算屈打成招,让王若愚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东西我能带回去吗?”吴归远问道。
“那不行,重要证据,你不能带走。”余惊鹊知道吴归远的心思,无非是想要带出去,查一查真伪。
“我想打个电话。”吴归远说道。
“请便。”余惊鹊示意吴归远随便打电话,可是他没有打算回避,就坐在那里。
这个电话,吴归远是想要打给保安局的科长,余惊鹊不回避他很多话不方便说。
最后只能快速说了几句,将电话放下。
“证据我们可以不拿走,但是我们需要派人来调查,余警官没有意见吧。”吴归远说道。
“当然没有,欢迎调查。”余惊鹊和颜悦色的说道。
你不让调查那不行,日本宪兵队话,特务科不能视而不见。
“我要再见王若愚一次。”吴归远提出要求。
“行。”余惊鹊从善如流,好像很好说话一样。
再一次见到王若愚的时候,吴归远的脸色不太好,让王若愚心里紧张起来。
余惊鹊没有回避,他不可能给吴归远和王若愚单独聊天的机会,那很傻。
“怎么了?”王若愚紧张的问道。
吴归远将事情说了一遍,王若愚可笑的说道:“开什么玩笑,林山月怎么可能是军统,他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绝了,他怎么可能是军统。”
之后王若愚抬头看着余惊鹊,眼睛充血一样变得通红,喊道:“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诬陷我,证据是你们伪造的。”
对于这些话,余惊鹊冷笑,也不开口。
对,你说的对,就是我们伪造的,怎么了?
吴归远急忙拉住王若愚,低声说道:“不要激动,保持清醒,没有做过的事情,一定不能承认。”
“一定不能承认。”
不能认,你认了,就真的完了。
吴归远现在见王若愚,就是要告诉他,死也不能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不然回天乏术。
“我知道,可是他们用刑。”王若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鞭痕,说起来都后怕。
“他们现在不敢随便用刑,哪怕他们真的用刑,你也必须要撑住。”吴归远小声说道。
王若愚不傻,他知道自己认了,谁帮忙也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