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
春城盛夏依旧是中午太阳烈, 到晚上稍冷，要穿件外套。关作恒是坐她车回去，周进繁听见开门声, 两三步上去：“你们出去说什么了啊。”
“干妈, 你没有欺负他吧？”
“你怎么就怕欺负他啊, 没欺负他, 你问他是不是？”
关作恒摇头, 垂首道：“只是问了点事。”
“什么事啊要背着问……”
还没回答, 郭宇菁就叫周进繁进来一下，把卧房门关上。她坐在床边，周进繁坐在床尾凳上，微微睁着眼睛：“有什么悄悄话要跟说？”
“小烦啊，其实一直对关作恒不太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
“你听说完，”她安抚道, “不过考察过后，认为他是以托付。就是你没他聪明……”
“你意思是笨吗，不笨。”
“没有说你笨，你什么理解能力，”郭宇菁是确定了，关作恒对他用情至深, 才对小烦说这些，“你要跟他在一起，要结婚，就得好好在一起，要爱玩，要收心。哪怕以后有矛盾，要好好解决, 有问题，就给打电话。”
虽说她以确认关作恒心意不假，但这种人怕之处就在，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爱时候以这么爱，背地里筹谋这么多事，算计太多，以把所有会影响到他未来不安分素全部铲除；那不爱时候呢？
周进繁听得似懂非懂，感觉她是不是在告诫自己什么，哦了一声道：“虽然爱玩，但跟他在一起后，玩得少了。他虽然看着那样，什么事不在乎，其实小肚鸡肠，计较出门跟其他男玩。”看着是内心强大，其实没有安全感。
“……那你们在解决这问题了吗？”小年轻恋爱问题，她还真搞不懂。
“应该算解决了……”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两人各退了一步。
上次吵架就为这，这问题终爆发了。关作恒质疑他喜欢，问他：“你心里真有吗？”
“那然有了，心里全是你，”周进繁甜言蜜语是一套一套，“不信你『摸』一『摸』心。”
他把关作恒手摁在自己胸口，心跳声咚咚地扑腾。透过手掌心，牵他全身，关作恒定定地凝视着他：“你有还不够吗。”
周进繁嘴里说是够了，但天『性』改不了，是关作恒先离开他。本来只是小吵闹，结果周进繁出门跟人蹦迪，蹦完叫人喝酒，大肆诉苦，来来回回就一句，他不让跟朋友出来喝酒。被他朋友人，搂着他往他嘴里灌酒道：“要不你跟他分手，跟在一起吧。”
他喝醉了爱说胡话，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他被关作恒带走了，第天关作恒就离开了。
周进繁酒醒了。一看身上，多了一些『乱』七八糟吻痕，甚至不知道是谁干。他开始害怕，不会真发生了什么吧，马上给昨晚喝酒朋友打电话，朋友说：“别说了，喝多了，在酒吧后门被人揍得鼻青脸肿，靠，老在好丑。”
“？？谁揍啊？”
“哪知道！”
“……你昨晚没对干什么吧？？”
“没！”对方坚决否认。
周进繁『摸』不着头脑了，关作恒干？
但关作恒亲他，其实吻痕不会弄成这样，他开始心虚，害怕自己是不是真不小心做了什么错事，不敢问关作恒，是不是他做。
他琢磨了下，自己哪怕喝醉了，应该还有道德底线，要么就是关作恒做，要么是自己把别人成关作恒了？
若是他做，那他生哪门气。
周进繁不敢细想，只是小心翼翼地发消息跟他解释：“喝多了。”
关作恒大概是生闷气，并不理他。
开始是两三天，然后是一周，半月。
周进繁逐渐感觉到生活少了一人是多怕事，在他没发时候，关作恒已经在无声无息中彻底渗入了他生活。突然离开，自己一下就仿佛不能自理了一样，睡觉睡不踏实，早上起来等着饭吃，过了会儿才想起没人给他做饭，只好点外卖。
生病了没人照顾他，周进繁穿着他衣服睡觉，点了外卖，买了点『药』，吃两天自己就好了。
他憋不住，给关作恒发消息：“你再不回消息真不要你了！”
他隔了一天回：“那就不要吧。”
一瞬间，好像有人把他心挖出来丢进破壁机绞碎成泥了般。周进繁看着那行字，闷头哭了好久，那两天神经衰弱了不少，终知道肝肠寸断，心如刀绞是什么意思了。
他打字道：“没有不要你，说着玩。”
“你知道嘴巴坏。”
“有时候嘴里这么说，心里不这么想。”他发了许多条消息，石沉大海了。
两人不是没有小吵过，但这么严重还没有，周进繁心烦，看见家里到处是他痕迹，为关作恒不在，一不收拾就『乱』糟糟。
他难受得要命，正好朋友圈有人叫组队去游轮，他就跑出去玩了接近一月，和一群朋友在一起，那几天朋友圈微博更是岁月静好，头像还没来得及换，是他自己用白描画风画，一只肥肥长山鹊。
但更博文内容全是：【好开心！】
【今天玩疯了！】
不知道是为了气谁才发。
他买游轮游时间特长，后约莫一月才回国。
周进繁从上船起就开始晕船，腻得快，船上还时常断掉wifi，除了缓存视频，没有其他事以干。他开始后悔，想回家，自己干嘛跟一群不熟朋友出来玩。
尤其是回国后，这群人又开始撕『逼』。起是有人发组织游玩那女生偷偷多收了他们钱，每人大概被骗了有一万，总计大约十万左右。
周进繁认识她挺久了，知道她家里底细，刚听闻还不思议：“不是吧，她不缺这十万啊。”
“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反正人品有问题，别跟她玩了，删掉吧呕。”
周进繁觉得能有什么隐情，帮她说了两句话：“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或者说，是你们算错了，或者她算错了，她不是那种人。”
之还在一起海钓朋友就怀疑地看着他说：“你们不会是同伙吧？”
一轮又一轮撕『逼』搞得他生活一团『乱』糟，钱后是回来了，但本就不多友情散了，周进繁退了群，在天气好周末，请了钟点工来打扫家里。
他房间不大，阿姨打扫快，牙刷两月没用了，周进繁就把关作恒牙刷丢掉了，洗脸巾丢了，差点把他睡衣丢了，阿姨惊诧：“这么好衣服丢了啊？”
所以周进繁又忍住了，说不丢了，随后自己开始收拾。
后来在关作恒私人物品里，周进繁意外找到了一片贝壳。
它放在一不易被发小地方，用深蓝『色』皮革盒保护起来。
是自己久久之，送给关作恒第一礼物。
“你东西还要吗？”考虑到关作恒能不会回他微信了，他发是短信。
“不要了。”
“？？”
周进繁赌气道：“不要就丢了。”
“嗯。”
在一起后，他没有跟关作恒分开过这么久，没有讲电话，甚至分手没有说，没有面说，没有在短信里说，周进繁默认还不算分手，毕竟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
他终还是憋不住，背了大书包，带着他东西，跑去他工作地方等他下班。
周进繁大概知道他几点会出来，看见他车来了，就打电话给他，跑过去坐到后座。
他没胆量坐面，一样一样把东西拿出来：“你买这些，用过就不还你了，还有你卡，不要你钱。”
关作恒开着车，没有说话，随后把车停在了安静路边。
“你要赶下车吗？”
他说不是：“说两句。”
“卡还你。”他把卡往他身上一丢，“你自己数数，好几百万，没花。”
“出去玩花了多少？”
“没花你钱！用自己存款。”
“知道，”他没有回头，眼睛倒映到后视镜里，仍是冷静，“你花了不少，还有钱花吗。”
“用不着你管，知道问爸妈要。”他想道歉，是说不出口，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关作恒态度气人，周进繁拉着脸说，“这些你不要就丢了啊。”
“那留着。”
“什么？”
“盒。”
周进繁一迟疑，掏出那深蓝『色』皮革盒：“你说这啊……”
“这是你送。”他把盒打开看了一眼，放在了旁边座椅上。周进繁本来鼓起勇气来，上车时候给自己打气，不要『露』怯，这会儿一听他语气，心里难受要涌出来了，别开头去，开车门，发上了锁：“你开锁，要出去。”
“送你回去吧。”他重发汽车。
周进繁就把头埋了下去，到处找纸，关作恒就默不作声地把抽纸给他了，他更觉难堪，扭过头去，恶声恶气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理人烦，”
“知道。”
“你要是想跟分手，不要在冬天。”他们是冬天在一起。
他拨转弯灯，约莫是看见他眼睛通红，眼底闪过一抹挣扎：“不想。”
“你不想干嘛这样闹！”他鼻已经在几分钟内变得堵塞了，声音瓮着，“本来还想跟你道歉。”
关作恒闭着双唇，气息浮，周进繁说：“你说句话啊，你要是不想……那不想。”
沉默良久，关作恒重复道：“不想。”
周进繁抽了口气，坐在他背后，看着他耳朵说：“那好吧，那们和好吧。以后不会喝醉了。”
管他他认了。
为说过那些话，周进繁自己知道伤害人，和好后，又跟他说：“真就是说说，不会不要你。”
“你以为在游轮上开心吗，不开心，没有你去哪儿玩不高兴。”
关作恒其实是好哄，周进繁放下那点儿自尊心，一边哄，一边暗搓搓地指责他。不敢提那晚上发生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这么生气，一定是有什么事。
周进繁绝口不提，他不说。
或许周进繁这辈猜不到，那就是关作恒做。
从这次过后，周进繁自律了不少。给自己定了规矩，不熟狐朋狗友不太去来往了，克制自己任『性』，拒绝酒精过量。
把房装修好，他就搬了过去，之租，还没到期公寓，留给了宋钊住。
到在毕业，周进繁第一次跟他两人出国旅游。他提找了攻略，看怎么登记，有朋友是在荷兰登记，两是外籍，结果他去市政厅，发不行，等待期长，看有人说la以，有说墨西哥以，还有说塞班。
他问了关作恒，不急，想着有申根签，打算多玩半月再去免签塞班。他们没有固定行程，周进繁西语派上了一些用场，在不用西语地方，就靠关作恒了，从德国跑到罗马尼亚，然后到了萨那热窝，穿过了亚得里亚海到威尼斯城。
是他硬要来，说有高中同学在罗马代购：“打折村好像便宜，要去逛一下，还要去看许愿池，据说情侣去超级灵。还要去梵蒂冈……”
“你要去梵蒂冈？”
“是啊，来来了！”周进繁并未意识到他反问句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拗不过，关作恒还是陪着他一起来了。
这是罗马教廷所在处，是一座极小城市。
整座城除了游客，大多是穿着棕『色』长袍神职人员。
从西斯廷教堂出来，关作恒去买水，周进繁去看纪念品时，碰见了一亚洲面孔中年男人，穿着这座城里常见那种长袍，半遮住了脸。
虽然游客里不乏亚洲面孔，但穿着神袍，他还是第一次见，有点意外地盯着多看了几眼。
对方看见他，两人对视了几秒钟，中年人低头，朝他颔首，周进繁自然然地点了下头，注意到被遮住面孔，似乎不太完整，有大片疤痕。
关作恒拿着饮料过来，周进繁马上要跟他说：“有亚洲人诶，看着像中国人，但是穿着长袍——哎？人去哪儿了？”
朝他指着方向看了一眼，关作恒收回目光，牵起他手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