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
根据中方2001年菲律宾签署的引渡条款, 亚伯拉罕于本月将被引渡回菲律宾,马尼拉奎松监狱服刑,或是死刑。
这不归郭宇菁管, 她管不了这种案子, 也无权过问, 但她想知道事情真, 和关作恒到底有没有关系。
“人被马尼拉警方带走了?”
“这个不清楚, 都是保密的。”像这样的罪犯, 引渡的消息属于高度机密。
至于什么同引渡,因菲律宾这个国家一度废除过死刑,但杜特尔特对毒-贩零容忍,目前针对八项犯罪恢复死刑,营跨国犯罪集团的亚伯拉罕正属于此列。
一听见他中国人赃并获的抓了,马上就来交涉引渡他回去。一是因这是将他的团伙连根拔起的好机会, 二则是了治他重罪,昭告全国,以儆效尤。
郭宇菁如果想要设法拿到亚伯拉罕的dna,只能从数据库里调,这让她犹豫,怕万一真是她想的那样。那关作恒知道这一切吗?如果知道, 他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是真怕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思来想去,找了父亲。
郭检长问她:“你要他的dna数据来做什么?”
“我怀疑付枫说了谎,有点信息要对比一下。”
“这个案子移交缉毒署了,不归你管了,你还有什么要查的?你你们马局长说。”
“不行, 这不能跟他说,是我自己要查的。”虽然有其他办法来佐证,例如从知情人嘴里撬出答案,付枫不说,就去审老魏。
但对比dna明显是最快的,也是最准确的。
且她也不能告诉其他人,自己到底怀疑什么,什么要查。因关作恒是半个家人了,真要让米莉,让周昆他们知道这事儿,会接受不了的。
等样本的候,她多次周进繁打电话,关心他的生活学业,还有感情生活:“你学校里都没课了,你六月才答辩,你怎么不回春城,北京那空质量你待着不难受啊?”
“家里有新风,我不难受的,我总不能让关作恒自己这儿工作吧?且我刚找了份工作,要去上班了。”
“哦??你找到工作了?哪儿??还是酒吧吗?”
“这回不是的,”他认真地答,“我有朋友策展,是个文化交流展,很多老外来的,我是他们的联合创始艺术家哈哈哈,我厉害吗?”
这机会是韩凌他的,问他有没有兴趣。
这份工作是没有报酬的,但如果他的字画能展上被人买下,就是一份可观收入。
“听起来你这工作也不太忙,你每天家不学习,都干什么?”她其实很想抽空去看望一下周进繁的,奈何怎么也不可能腾出间。
“我很忙啊,要答辩怎么可以不学习,”尽管每天也学不到一个小,“我还要起床,吃饭,睡觉,还要考驾照呢。”
“就这样?”
“啊,还要打游戏,我还报了个网球班呢。”他细数着生活琐事,“且要去关姐姐家里,陪小叔啊,他一个人。我陪他画画呢。”然后关作恒下班,接他回家,没完没了的换姿势,周进繁喜欢新鲜刺激,什么都想跟他玩一次。
郭宇菁:“……”
看来关作恒把这孩子养得很好,还是那么地无忧无虑,什么也不『操』心。
她捏了下眉心,再三地问:“小烦,我问你,你是考虑好了吗?”
“什么考虑好了吗。”
“我说关作恒,谈恋爱是一码事,结婚是另一回事。”她停顿了几秒钟,“像他那种人,你以后不喜欢了,很难甩掉的。”
他没想到郭宇菁这么了解关作恒,关作恒的确是那种『性』子,得到手的东西不会轻易松手的。
周进繁仔细思考了下,轻声道:“干妈,你不要看我傻哦,感情的事我拎得很清的。谁也没办法说以后的事,人生这么长,谁会有不后悔的事啊。我只知道我下要什么。我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的决定负责。”
尽管郭宇菁眼里,小烦始终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可有候觉得,他出人料的成熟。
家长总是爱替孩子『操』心,想替他铲平前面的所有障碍,可周进繁正是二十出的年纪,他一心想要做什么,她不让,是阻碍不了的。
于是,她并未再说什么,转继续追查里面的真。
她白板上理出清晰的脉络来,一切起源是从关作恒随手写ktv打工的伟仔的匿名信开始的。
从挖出高辉,拿到他的犯罪证据,引出高辉背后的付枫,付枫的妻子,控制付枫的上游亚伯拉罕……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付枫的家人一直住国外,就是怕被报复。付枫也有一天倘若怕自己被抓,家人落不到好——可实际上国外也不安全,没有绝对的安全,除非是彻底的隐姓埋名。
选择自首,回国受公安的秘密保护,要比整日睡不着,担心被捕坐牢要好得多。
问题就于,关作恒见过宋晴吗?
他知道那是他母亲吗?
这是他一个人的算计?
亦或者是他和宋晴两人的合谋?
如此一来,则能说得通,何宋晴明明没有失忆,却装作不认识关作恒的模样,世上真有这样狠心绝情的母亲吗,她无非是了不连累孩子。
亚伯拉罕虽然被抓了,可也不能完全保证他们一家的安全。
错综复杂的案子,她不是没有办过,但没空去仔细分析每个人的心理,可这一宗,她只要一分析,就会发每个人都有目的。了那个自己要保护的人,或犯罪,或撒谎,或是自首。
四月,她去见了一次老魏。老魏是付枫的得力手下,猫鹰行动那天所有人都关注亚伯拉罕了,公海上差点让老魏偷偷遛走,被场抓获。本来戴罪立功是可以减刑的,他这一跑,得,加了刑期。
所以配合得不得了,问什么都老实回答,郭宇菁拿出假报告他看,诈他说知道了真,自己知道那个人的儿子是谁,老魏就点,承认:“是这样的没错。”
虽然没有拿到确切的报告证明,但老魏口上证明了,脐带的主人公的确是关作恒!
她眉心紧皱,眼底晦涩难明。坐老魏对面,敲桌子:“你老板一直‘帮助’关作恒,监视他,目的何?”
“嗐,不就了捏个把柄吗,他以后说不定可以换全家平安,就暗中护他周全。对了,以上是我猜的,我老板到底想什么,我是不知道的。他应该是这个目的。”
如果只成把柄,那什么……或许还有一层原因,那是宋晴所生,可男人真的会对老婆所生的其他小孩,产生保护欲吗?
她不认付枫是那种人。
她脸『色』难看地问老魏:“付枫指使高辉去杀了陈义。”
“这不是外吗,”老魏摊开一双满是黑『色』纹身的手臂,“法庭上也是这么说的,除了陈义是外,出车祸死的,其他的都是蓄谋,他犯不着去弄死那个陈义,无冤无仇的,我老板也不会下这种命令的,如果那个陈…什么,欠了我老板钱跑路不还了,那他可能真是高辉干掉的。”
老魏说:“我可没包庇高辉啊!我们俩工作是不一样的,也不熟。他负责解决麻烦,我是负责销售,我是文职。老实说,警官,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我都进来蹲了大半年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
“你嘴里说着不熟,但你很了解高辉。”
“不了解,真不了解,”他使劲摇,“我们只有工作上交接的关系。你要问他的事,何不自己去审问高辉呢?”
审过,高辉还是那一套说辞,说暗恋关敏心,看她被欺负,想教训一下陈义,没想到他出车祸死了,避免麻烦,就把他塞后备箱,埋了高家村。
付枫对此则说:“你说的这个陈某我不认识,我也没有让高辉教训他。这条人命和我无关,其他的我可以承认,是我指使的。和我不干的我不认。”
“那,”她还是盯着老魏,“脐带是怎么来的?你老板怎么拿到关作恒的脐带的。”
发这种东西好弄,脐带,或许也是偷来的?
老魏果然摇,说这件事他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付总让人偷的吧。”
查来查去,没找到他雇佣谁偷的。她甚至抽空跑了一次贵阳,独自去见那个把店面高辉仓库的的情人。
对方是婚女『性』,接到她的电话,很不愿出来,但碍于郭宇菁是知道自己秘密的警察,担心警察上门来找她到说不清楚,还是蒙着脸出来了,咖啡厅的小角落里,戴着墨镜问他:“警官,你想问什么,我间不多,等下要去接小孩放学。”
“你和高辉……”
她马上打断:“他都进去了,我和他没有关系了,我们只是开过房,他那些犯罪啊,杀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是说这个,高辉除了你面前不小心打电话『露』出过蛛丝马迹,他还做过什么比较可疑、或者说,你觉得特别的事吗?”
“呃,什么叫可疑…你指……?他不吸-毒的。”
“我知道他不,比方说,”她最近都没能好好睡觉,到处跑,肉眼可见的变苍老了,身上职业病一大堆,坐一会儿肩膀就痛,脑袋更是像针刺一样,忍不住『揉』了下太阳『穴』,低声问,“他有暗恋的女人吗?”
不管高辉得到的指令是什么,他以陈义死了,叫人把尸体带出来,掩盖真,这点就不对,如果是付枫,那目的肯定不于保护,只是出于监视。
高辉显然是保护别人,保护关敏心吗?这理太扯淡了。但她还是得问一问。
女人啊了一声:“可能有吧,我们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他应该有喜欢的女人。”
“什么这么说?”
“不是说了吗,辉子不爱我啊,我们就是纯粹的肉-体关系,他主动追的我,发我有老公也不后退,他也不让我离婚,还过我钱……有候看我的眼神,好像看其他人似的。对了,我以前是黄发,他专门让我留黑发,说喜欢黑发。可能他暗恋的对象就是黑发?或者他有什么黑长直情结,这些能帮到你吗?”
“你方便把你脸上的口罩摘下来吗?”郭宇菁注到她染了新造型,是酒红『色』的发。
女人犹豫了下,看见店里没人,摘了几秒钟:“真不能说了,我小孩放学了,警官,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真的没有犯罪,你别这样,我不想离婚的。”
她盯着女人的脸,过了会儿,好像看出了什么,点了下:“你去接小孩吧,我应该不会再打扰你了。”
回春城的高铁上,她喝着速溶咖啡,本子上手绘出宋晴的脸。
如果女人是黑发,摘了眼镜,眉眼大概有三分的像宋晴。
宋晴那种高阶长,不是人人都能长出来的,高辉或许是拿她宋晴的替身。他真正的暗恋人,其实是自己的老板娘。什么保护关作恒,那是因他不仅仅是付枫做事。
宋晴参了吗?是她指使的吗?
她明白高辉不可能说的,此案了,没有直接的物证,她抓不了人。
窗外,流走的是深绿的山体,山间有白茫茫的花盛开,还有一种雾蒙蒙的、蓝『色』的树,漫山遍野地开,她笠县见过,是蓝桉。
夏天快来了。
听闻周进繁答辩过了,她打电话去祝贺:“毕业证能拿吗?”
“然能了!”虽然有不及格的科目,但过期末清考、重修后,全都通过了。
“毕业后还留北京吗?”
“说不清楚呢还,我还办展,办完了我回来,然后我和关作恒就去荷兰玩。”
她了然:“你俩去荷兰领证?跟你爸妈说了吗?”
周进繁道:“前有跟他们说的,也没说同不同,但结婚是我自己的事。”
她没有再提让他考虑清楚这一茬,问他办展办得如何:“字卖出去了吗?”
“卖了!!哈哈哈哈老外的钱真的好好骗,我一幅字卖他们六千他们都买诶!”
郭宇菁哦了一声,打趣:“那我们小烦岂不是小富翁了?”
“赚了一点小钱,还不是富翁呢,以后没准哦。”所以他这次准备带着宣纸去国外,想着说不定还能多骗几个老外,把旅游的钱都赚回来,“等我回来你们买好东西。”
她连着说了几声好。
调查关作恒的事,早就没有进展了,期间她弄清楚了他的身世,弄清楚了高辉害死陈义的缘,可还是无法弄清,关作恒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只是无间推动了案情吗?
如果真说是他的算计,那就太可怖了。真有人能从开第一步,就算到了最后,甚至算计到亚伯拉罕被引渡回国,整个毒巢被围剿拔起吗?
她没有再查下去,等到七月,小烦和离职后的关作恒回了春城,周家『露』台上的三角梅开的正艳,紫红『色』连绵成片。
像上次回来一样,关作恒见家长带了点礼物,送周昆米莉,还送了她和罗航。罗航一直很喜欢他,乃至于听说了他和小烦的事,只愕然,接着关心是什么候开始的,若是早,若那会儿小烦还小,那关作恒是人品有问题,是自己看错人了,这婚事他不同。
不过小烦告诉他,是从自己上大学后才开始的:“我不是学的很困难吗,我成绩烂,我找他我补课。”
“等等,你一学西语的,找他一个学生物的,你补课?”
“你别看他学生物,什么都会,西语说的比我还好!”周进繁非常得,一点没有自己的差生身份所羞耻。“说不定他去学金融,上福布斯了。”
这,关作恒压到他耳旁说:“我出去一会儿。”
他仰:“去哪?”
“你干妈跟我说点事。”他没有隐瞒,除了特殊情况,一般他不对小烦撒谎。
“她怎么找你……”周进繁其实觉得郭宇菁是不是不喜欢关作恒,但有候觉得不是,可干妈是做刑警的,爱好审讯,涉及自己的人生大事,她问题多点,那也正常。且除了郭宇菁,下一步还有米莉的面谈。但关作恒这么聪明应该都能应付。
他哦了一声:“那你们说完了就回来。”
“嗯。”他小烦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下,对罗航颔首:“罗老师,我离开一会儿。”
郭宇菁会找自己,他并不外。关作恒了解她的『性』格,探寻所谓的真,此不顾一切都要往下查,社会责任感甚至超越了自身的家庭责任感——社会正需要她这样的人。
他出小区转弯,接到电话,弯腰坐上郭宇菁的黑『色』大众车。树荫底下,车上开着冷。
“你买的,你喝吧。”她甚至他买了一杯燕麦咖啡。
他接过去捧着,点道谢。
“你和小烦,准备什么候去国外?”
“八月,或许九月,你们都同了,没见了,我们再去。”
“我对你们的感情没见,”如果是爱的两个人,被家长的拆散,她都不必细想就知道以周进繁的『性』格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她说,“我只是有几件小事要问你。”
关作恒身上的不安定因素太多。
“您说。”他的腿曲副驾驶座上,有些局促。
她扭过去,摘了墨镜看他:“你知道你母亲的情况吗。”
他说知道。
“见过宋晴了?”
“嗯。”
郭宇菁说:“我比对过你们dna,她的确是你母亲。”
关作恒继续点,只听她说:“只不过,我没想到你的父亲是……”
她停了一下,没说出来,喝了口星冰乐,死死盯着他:“你自己知道吗?你别撒谎,我没有恶,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关作恒低着,视线落深褐『色』的咖啡杯盖上,半晌,承认:“我知道。”
果然!
她这么查来查去,还不如问本人呢。
心下稍霁,比平常审犯人的模样要温和许多:“什么候知道的?”
“很久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有人告诉你,还是?”
“小候听大人说的,”他说自己很小就知道,自己其实不是关钧的亲生儿子,长大后他自己查过,外得知的。
“怎么个外法?”这可不是外就能查到的,只可能是他从付枫这里得到的信息。
关作恒看着她的眼睛,说:“干妈,我知道你或许觉得,我很危险,我配不上小烦。”
郭宇菁嘴角一抽。
这称呼都变了,还觉得自己配不上呢?应该是觉得自己很配吧。
“不是觉得你配不上,但了小烦考虑,我得了解真,你觉得呢?”她非常真挚地煽动道,“你的出身虽然糟糕,但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环境,我一开始虽然不喜欢你,但是信任你的,我信你没有做过坏事。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你不是坏蛋吗?既然如此,你就得向我证明,你所做的一切。不然我不敢放心把小烦交你。”
“你放心。”她承诺道,“我不乎你出身。配不配什么的,不是我说了算。你们两情悦,我无权干涉。但若是你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关重大,你身上这些事,我是不会替你白白担着的。”
关作恒眉锁了起来。
他知道郭宇菁的思,虽然说的含蓄,可却是赤-『裸』-『裸』的威胁,如果自己撒谎,她不信任自己所言,或许她会把他身世说周家人听。
作家人,她要判断自己对小烦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她着关作恒的面,把手机关机了,丢到后座:“我知道想知道真,我不会说的,我知道你害怕什么。”
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事,关作恒也不例外,他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的无坚不摧。
他什么环境下长大,旁人没有历过,是难以想象的。前脚关钧洗脱了杀-人犯、纵火犯的罪名,后脚要背上新的罪名,一辈子也洗不清了。
旁人会怎么看他不乎,他心里只乎一个人。
自己要背负上这一切去考验他对自己的感情吗?
关作恒的手指搭咖啡杯上,沉默狭窄的车厢内蔓延,阳光从车窗外渡到他的肩膀上。
“你不愿说,我没有办法帮你。”
“脐带。”他说了两个字。
“嗯??”
“是我付枫的。”他神『色』平静,目光却一如既往的坚定,就好像没有任何事可以撼动他一样。
“……”
她千算万算,考虑了那么多的可能『性』,就是没考虑到这个!惊骇下,她难以维持表面的平静,真一句话下洞悉:“你都是计划好的?计划好让亚伯拉罕落网?!”
“能不能落网,和你们海警素质有关,和我没关系。”只是,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去对抗那种庞然大物,无异于是螳臂车。
付枫的本是拿他去交换。
但关作恒偏不如他,一步步『逼』得付枫无路可走,高辉落网,供出他来,付枫只有和警方合作,坦白从宽一条路可选。
他只一句话就『逼』得付枫没了选择:“你想让他死,还是让他活着?”
从西边来的光,渐渐地从肩膀,爬上他的发丝,黑发染成了璀璨的金『色』。
他喝了一口咖啡,是甜的。
郭宇菁眼底是深深的复杂,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人,如果这种人真去犯罪,怎么抓得住他?
她问:“你的目的,是了让他们一起落网,你了什么?让宋晴安全回国吗。”
这是其中一的缘。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只是了保护他。”每个人都有罪,他走到了人间,没有转身的余地。
关作恒一字一句地道:“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和他一起。”
郭宇菁一下就理解到,关作恒嘴里的那个“他”,是谁。
他身上的不稳定因素,坦白下,让她忽地就识到了,眼前的年轻人是可怕,是聪明,还危险。可他的真心也是真的,他看起来是不可控,可就是让人觉得他可靠,小烦跟他,不可能玩得过,可却能得到很好的保护。
注视下,那耀目的光一点一点地落关作恒的侧脸上,勾勒出起伏的弧线,漆黑的眸子,因此亮。